只見金蟾子將寫好的一面神龕對準
“盡量拖延時間,別讓這些東西跑出來。”
隨即金蟾子就帶著肖染快步攀爬上八卦中間的高臺,一邊攀爬,金蟾子一邊說道:“眼下梅花道人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咱們只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請神!”
金蟾子向肖染說道:“你是陰陽巡查使,請神才是你最大的特權,你還記得惡鬼集市那次么,只要你請神上身,憑借你的特權,足以讓神靈發揮出近乎全部的實力。”
金蟾子此話出口,肖染的臉色卻是生出了積分擔憂的神情:“可……我擔心的也是這個。”
肖染所指的恰恰就是惡鬼集市上那次,那一次請神,自己差點被奪舍,而且這次的事情,要說沒有甶孑搞鬼,打死肖染都不信,那些奪舍而來的魔神,只怕多半都是出自甶孑手底下的人,把自己逼到了這個份上,難保甶孑就盼著自己用上這一招。
“道爺我說請神,可不是讓你去敲那陰陽路!”金蟾子的聲音帶著一絲罕見的急切和凝重。
“擔心甶孑老兒就對了!那老鬼費這么大勁把你逼到這死胡同,擺明了就想你再用那招,好讓他有機會連人帶旗一鍋端!!”
說話間,兩人已經攀至高臺的頂端。金蟾子一踏上平臺中央。
“那你說的請神是什么?”
既然金蟾子都清楚,肖染不明白他所指的請神又是指什么。
只見金蟾子指了指頭頂:“還能是什么?冥府的你不能請,那就去請天上的。”
“天上?”肖染聞言,頓時遲疑了幾秒:“這個……能行么,我的意思是,我和天上的神仙,不大熟啊。”
自己作為冥府的陰差外加巡查使,要說起來,其實自己和冥府內大多陰神也不是很熟。
可對方多少要給自己一點點薄面,畢竟同僚一場不是。
但天上那些神仙……肖染是真的不熟,要說唯一熟悉的,恐怕也也只有那位關帝爺了。
“怕什么,你不熟,我熟啊,貧道我好歹有幾分薄面,天上的神仙不看佛面,也要看我的面子。”
金蟾子說罷,便是趴在地上,在這神龕堆砌的高臺上刻畫出一副復雜的符箓。石質地面被他指尖劃出深痕。
符紋蜿蜒如龍蛇盤踞,隱隱透出暗金色流光。
符箓中心留有一處空白圓圈,金蟾子畫畢后,身體小心翼翼的坐在其中,生怕不小心把畫好的符給壓壞了。
只見金蟾子向肖染張開手,示意肖染坐上來。
“坐好了,凝神靜氣,我能幫你送上去,但你能請來哪一位,我就不好說了,如果運氣好,能五方五老那是貧道的面子,運氣差點的,請來天君,界主也湊合,如果運氣再差點,請來個星君什么的也行,但如果再差,那就不用請了,來了也沒用。”
肖染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能請來哪一位大神。
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來嘗試一番。
染盤坐下來,依循金蟾子指示,將心神沉入體內,摒棄鬼都煉獄的喧囂與體內翻涌的氣血,精神專注如一。
在他身后,原本如同石像的金蟾子似乎短暫擺脫了石化狀態的桎梏,顯露出活物的氣息。
金蟾子望著肖染的背影,心里無聲地嘀咕了一句:“太久沒走動了……但愿這幫高居天闕的老家伙們,還肯給我這個面子吧。”
念及于此,金蟾子不再猶豫,動作迅疾而決絕,猛地抬手,竟生生將自己左手一根枯瘦的手指掰斷!
沒有驚天動地的痛呼,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蘊含著古老神性氣息的淡金色血液,從斷裂處汩汩涌出。這血液并不尋常,滴落時仿佛帶著千鈞之重
“滴答,滴答……”帶著奇特的韻律敲打在下方刻畫好的、極其繁復玄奧的符箓線條之上。
那沾染了神性金血的符箓線條仿佛被賦予了生命,驟然亮起,貪婪地吸吮著這珍貴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