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上,風聲漸歇。
柳如煙和裴雪衣皆是霞飛雙頰,氣息微促,各自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被風吹亂、也被某人弄亂的衣衫和鬢發。
兩人目光躲閃,不敢交匯視線,耳根卻都殘留著淡淡的粉色。
先前在毛球背上那番大膽的親昵,即便四周空曠無人,也讓她們心跳如擂鼓,此刻想來,臉頰依舊發燙。
林蕭看著兩位美人嬌艷欲滴的模樣,輕笑一聲,伸手替柳如煙攏了攏散落的青絲。
“好了,去別處看看吧。”
毛球會意,調整方向,載著三人朝著青麟郡的邊界之外飛去。
很快,腳下的景象開始發生變化。
不再是規劃整齊的田壟和寬闊平整的道路,取而代之的是坑洼不平的泥濘小徑,蜿蜒曲折,如同大地上丑陋的疤痕。田地里的作物稀疏低矮,枯黃干癟,一看便知缺乏照料和足夠的水源。
村落變得破敗不堪,土坯房搖搖欲墜,茅草屋頂處處漏風,與青麟郡內那些拔地而起的新屋形成了刺目的對比。
偶爾能看到在田埂上或村口活動的人影,大多面黃肌瘦,衣衫襤褸,眼神中帶著一種麻木和茫然。
孩童們光著腳丫,追逐著瘦骨嶙峋的土狗,肚子卻微微鼓脹,那是長期營養不良的象征。
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股貧瘠和絕望的氣息。
柳如煙看著這一切,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復雜難言的黯然。
她出身高貴,雖也知民間疾苦,但如此直觀地看到這般景象,沖擊力依舊巨大。
她下意識地抓緊了林蕭的手臂,仿佛要從他身上汲取一絲力量和安全感。
裴雪衣也沉默了,她輕輕嘆了口氣,目光從下方收回,望向林蕭的側臉,眼神中除了之前的愛慕,更多了幾分慶幸和依賴。
她知道,若非遇到這個男人,或許她和宋清和,也會是這蕓蕓苦難眾生中的一員。
這片土地,與他們剛剛飛過的青麟郡,簡直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個是生機勃勃,充滿了希望和活力;另一個卻是死氣沉沉,掙扎在溫飽線上。
“回去吧。”林蕭的聲音平靜,但眼神深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這種對比,更加堅定了他要改變這個世界的決心,哪怕最初只是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毛球再次發出一聲鷹唳,調轉方向,朝著青麟郡城的方向飛回。
柳如煙和裴雪衣不約而同地靠得林蕭更近了些,仿佛只有他寬闊的胸膛,才能隔絕外界那令人心悸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