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不敢怠慢,連滾帶爬地跑去安排。
而林蕭,則拿起一根木炭,在一張巨大的白麻布上,憑著腦海中清晰無比的知識,開始勾畫起來。
不多時,正在兵器工坊對著一堆新出爐的鋼板吹胡子瞪眼的張富安,接到了王上親臨紡織工坊的消息。
“什么?王上去了紡織工坊?”張富安一愣,手里的鐵錘“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王上去那地方干什么?難道……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張富安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神物!
王上又要搗鼓新神物了!
他哪里還顧得上什么鎧甲,提起褲腿,甩開膀子,像一頭發現新玩具的野牛,用百米沖刺的速度,瘋了似的往紡織工坊沖去。
等他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地沖進工坊時,看到的就是讓他熱血沸騰的一幕。
王上正站在那張巨大的麻布前,手持木炭,神情專注。
而那張麻布上,已經畫滿了他根本看不懂,卻又覺得無比精妙的線條和圖形。
一個個奇特的零件,齒輪、連桿、曲軸……結構之復雜,構思之巧妙,看得他眼花繚亂,心神俱醉。
“王……王上……”張富安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張臉漲得通紅,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您……您這是……”
林蕭回頭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來得正好,看看這個。”
張富安連滾帶爬地湊過去,雙眼放光地盯著圖紙。
“這……這是何物?為何如此……如此精巧?”他指著圖紙上一個連著細長針頭的部件,結結巴巴地問。
“縫紉機。”林蕭淡淡地吐出三個字。
他指著那個部件,對已經陷入癡狂狀態的張富安解釋道:“你看這里,是機針,它的針眼,不在尾部,而在針尖。”
“針眼在針尖?”張富安驚呼出聲,這完全顛覆了他幾十年來的認知。
“沒錯。”林蕭又指向另一處復雜的聯動裝置,“這是擺梭,它將與機針配合,在布料的下方,用底線勾住面線,形成線跡。而這根壓腳,負責將布料壓緊,保證針腳均勻。動力,則來自于這里……”
他的手指,最后落在一個手搖曲柄上。
張富安聽得如癡如醉,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道天雷,劈在他的腦子里。
他雖然還不能完全理解這東西到底如何運作,但他明白,這東西一旦造出來,絕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動手吧。”林蕭不再多解釋,直接拿起鐵錘,“先從最關鍵的機針和擺梭開始。”
接下來的時間,整個紡織工坊最核心的區域被徹底清場,除了林蕭和張富安,以及幾個被選中的頂尖工匠,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當!當!當!”
林蕭親自掌錘,將一塊精鐵反復鍛打。火花四濺,他神情專注,每一錘的落下,力量和角度都精準得如同計算過一般。
最難的,是那根小小的機針。
要在細如牛毛的鋼針尖端,開出一個既能穿過絲線,又不影響穿刺布料的針眼,其難度可想而知。
幾個老工匠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最后還是林蕭,屏住呼吸,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一次成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