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半個月,整個草原都在“林蕭天罰”的陰影下顫抖。
阿古拉率領著她那支所向披靡的大軍,如同一陣席卷一切的狂風,橫掃草原。
很多時候,她的先鋒斥候還沒到,前方部落的信使就已經帶著牛羊和降書,在幾十里外跪迎了。
根本無需再戰。
圖魯部落的下場,已經通過無數張驚恐的嘴,傳遍了每一頂帳篷。
人們不再稱呼阿古拉為“草原的叛徒”,而是敬畏地叫她“神罰使者”。
源源不斷的牛羊、成群的駿馬、堆積如山的皮貨、礦石,形成了一條壯觀的洪流,從草原深處,浩浩蕩蕩地涌向鎮北國的腹地。
北平郡的市場上,肉價一降再降。
“啥?一斤羊肉才十個銅板?!”
綢緞商人老張,看著肉鋪老板新掛出來的價牌,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那可不!”屠夫老王一刀剁下一大塊羊排,滿臉紅光,嗓門洪亮,“阿古拉將軍在草原上又打了大勝仗!送回來的牛羊,把城外的草場都快擠滿了!上面的大人下了令,必須降價,讓咱老百姓都能吃上肉!”
“我的乖乖……”老張咂了咂嘴,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錢袋,“給我來五斤!不,十斤!回去給婆娘孩子解解饞!”
“好嘞!”
這樣的場景,在鎮北國每一個郡縣的市場上演。
鎮北國國庫里,皮貨堆積如山,足夠給全軍將士換上兩茬冬衣還有富余。從草原運來的良馬,優先供給軍隊,剩下的則被投入民間,大大提升了運輸的效率。
整個鎮北國,就像一臺被注入了強勁動力的戰爭機器,在吞噬了草原的財富后,爆發出更加蓬勃的生機。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指向那個名字。
百姓們吃著碗里肥美的燉肉,穿著身上厚實的皮襖,心里對那位端坐于王都的北境之王,除了感激,便只剩下了近乎神明般的崇拜。
跟著王上,果然有肉吃。
這道理,簡單又實在。
......
鎮北王宮的后院,被午后的陽光鍍上了一層慵懶的金色。
青翠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齊齊,像一張巨大的綠色地毯。林蕭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中央,任由幾個小家伙在他身上爬來爬去。
“爹爹是座大山!我要爬到山頂!”林瑞使出吃奶的勁,小短腿蹬著林蕭的肚子,奮力向上攀爬。
一旁的張承宇有樣學樣,也抱著林蕭的大腿,嘴里喊著:“我也是!我也是!”
林蕭哈哈大笑,故意晃了晃身子,惹得兩個小家伙一陣驚呼,笑得更開心了。
“爹爹,你看,好看嗎?”大女兒林昕舉著一個編得歪歪扭扭的花環,獻寶似的遞到林蕭面前。
林蕭伸手接過,鄭重地戴在自己頭上,一臉認真地說道:“好看,我們家昕兒做的,是天底下最好看的花冠。”
林昕得到了夸獎,高興地拍著小手,在草地上轉起了圈。
更小一些的林念和林定北,則在柔軟的毯子上滾來滾去,咿咿呀呀地自得其樂。
不遠處,王國的兩大“神獸”正進行著一場毫無神獸風范的爭斗。
黑豹額頭上的獨角在陽光下閃著溫潤的光澤,此刻卻叼著一個皮球,得意洋洋地在草地上小跑。
半空中,毛球那身金色的羽毛如同流動的金光,它一個俯沖,銳利的爪子朝著皮球抓去。
黑豹靈活地一扭身,躲開了攻擊,然后撒開四蹄,在草坪上狂奔起來。
毛球則在低空緊追不舍,一個在天上飛,一個在地上跑,引得孩子們咯咯直笑,場面熱鬧又和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