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親自坐鎮船廠數日,向一群經驗最豐富的老船匠和工匠們講解著圖紙上的關鍵技術。
從龍骨鋪設的精度,到船身鋼板的鉚接方式,再到水密艙的焊接工藝,他講得細致入微。
工匠們從最初的茫然不解,到后來的恍然大悟,最后是徹底的五體投地。
他們看著那些顛覆了祖祖輩輩造船經驗的工藝,再看著眼前這位年輕得過分的王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世上,沒有王上不懂的東西。
數千名工匠,在林蕭的親自指導下,爆發出驚人的熱情和效率。
鉚釘槍的“噠噠”聲、鋼板的切割聲、工匠的號子聲,此起彼伏,在這座巨大的工廠里日夜不休地奏響。
……
幾個月后,王宮后院。
林蕭斜靠在躺椅上,柳如煙正將一顆晶瑩的荔枝剝好,小心翼翼地送到他嘴邊。
一旁的圖雅則跪坐在毯子上,用她那雙柔若無骨的小手,力道適中地為林蕭捶著腿。
“大人,姐姐在信里還問您什么時候再去京城呢。”柳如煙柔聲說道,眼神里帶著一絲促狹,“她說,上次您送的那個音樂盒,她天天都聽呢。”
林蕭笑了笑,正想說話,就見張富安像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
這幾個月,張富安整個人黑了三圈,瘦了兩圈,但那雙眼睛,卻亮得像探照燈。
“王上!”他激動地遞上一份厚厚的報告,“‘鎮北號’……成了!船體全長一百一十米,寬二十一米,滿載排水量九千八百噸!裝備雙聯裝三百毫米主炮兩座,一百五十毫米副炮八門!”“蒸汽輪機組可提供一萬五千匹馬力,最高航速……最高航速可達二十三節!”
張富安報出的每一個數字,都讓他自己的心臟狂跳不止。
林蕭滿意地點了點頭,結果和他預想的差不多。
他站起身:“走,去看看。”
再次來到登州港,所有人都被眼前碼頭上停泊的那個龐然大物震撼了。
它靜靜地停在那里,沒有一絲風帆,只有兩根粗大的煙囪直指天空。
灰色的鋼鐵船身,在陽光下泛著冰冷而殘酷的光澤。
那四根黑洞洞的主炮炮管,像四只凝視著深淵的巨眼,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毀滅氣息。
孫明德和王建這些軍中悍將,看著眼前的鋼鐵巨獸,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毫不懷疑,陸軍最強的攻城重炮,轟在這家伙身上,恐怕也就是撓癢癢。
林蕭帶著眾人登上了“鎮北號”。
“鍋爐升壓!準備試航!”
隨著命令下達,船身內部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
片刻之后,整艘戰艦開始輕微地顫抖,腳下的鋼制甲板仿佛活了過來。
“鎮北號”緩緩駛出港口,速度越來越快。
它沒有木船航行時的搖晃,只是平穩而堅定地劈開波浪,在海面上留下一道筆直的白色航跡。
“我的天……這比最快的馬跑得都快!”孫明德死死抓著欄桿,看著飛速倒退的海岸線,失聲驚呼。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