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舊撕了塊舊布條,可腦子里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兒媳婦那包“月安”。
夜里,她被那種熟悉的潮濕黏膩感折磨得翻來覆去,腿根也被磨得火辣辣地疼。
終于,她忍不住了,趁著夜深人靜,偷偷摸進了兒媳婦的房間。
在兒媳婦又驚又喜的目光中,王大娘紅著一張老臉,拿走了一片。
第二天一早,張氏正準備做飯,王大娘卻從屋里走了出來,眼眶紅紅的。
她一把握住兒媳婦的手,那手上滿是老繭,此刻卻在微微發抖。
張氏嚇了一跳,怯生生地喊了聲:“娘?”
王大娘沒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她。
張氏感覺到,婆婆的手在微微發抖。
“好兒媳……”王大娘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娘……錯怪你了。”
她抬起另一只滿是老繭的手,擦了擦眼角,“干了一輩子活,受了一輩子罪,從沒想過……從沒想過這日子還能過成這樣。干爽,輕快……就跟沒來一樣……”
說著說著,王大娘再也忍不住,捂著臉,肩膀一抽一抽地哭了起來。
“這輩子,能用上王上發明的這神物,值了……真是值了……”
這東西,何止是幾片棉花,這是把女人從幾十年、幾百年的苦楚和尷尬里,生生拽了出來。
同樣的一幕,在鎮北國千千萬萬的家庭中上演。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大周境內。
南來北往的商賈們,添油加醋地描述著鎮北國的奇聞。
“哎喲,你們是不知道啊!鎮北國的女人,那過的才叫日子!吃的白米飯,穿的新棉衣,就連……就連每個月那幾天不方便,都有王上親自賞賜的神物伺候著,叫什么‘月安’!”
“那玩意!用了以后啊,身上干干凈凈,又軟和又舒坦,該干啥干啥,比神仙還快活!”
茶館里,酒樓中,這樣的傳聞四處流散。
大周的女子們聽了,先是不信,隨即是無盡的羨慕與嫉妒。
她們再想想自己每個月用著粗糙的月事布,和朝廷永無休止的苛捐雜稅,心中對自己朝廷的怨氣,又深了幾分。
憑什么?同樣是女人,她們的命就這么苦?
京城,皇宮。
李硯剛雕完一個精巧的木頭鳥籠,正得意地吹著上面的木屑。
一名小太監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將“月安”之事當成奇聞異事稟報上來。
李硯聽完,先是一愣,隨即鄙夷地嗤笑出聲。
“呵,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將手中的鳥籠一放,“朕還當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原來是這種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他指著北方,滿臉不屑地罵道:“那林蕭,果然是泥腿子出身,專會搞些取悅女人的奇淫巧技,不務正業!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站在一旁的周慕白,躬著身子,低垂著眼簾,一言不發。
可他的心里,卻是一片刺骨的冰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