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噴吐著火舌的鋼鐵怪物,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擋的。
“撤退!快撤退!”
他聲嘶力竭地嘶吼著,試圖重整隊伍。
但已經晚了。
士兵們早已被這地獄般的屠殺場景嚇破了膽,士氣徹底崩潰。
他們扔掉馬刀,不顧一切地調轉馬頭,只想逃離這片死亡之地。
而那些阿爾坦汗的殘部,反應比羅剎人更快。
當第一輪炮擊落下時,他們腦中就浮現出了那個男人的身影,浮現出了被火槍支配的恐懼。
此刻看到重機槍的“神威”,他們更是魂飛魄散,連自己首領的命令都顧不上了,怪叫著第一個帶頭向后逃竄。
他們的潰逃,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整個聯軍徹底崩潰了,所有人都在狼狽逃竄。
然而,兩條腿又如何跑得過飛行的子彈?
重機槍的咆哮聲沒有停止,盡情地追逐著逃兵的后背,收割著一條又一條生命。
戰斗,或者說屠殺,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里,就宣告結束。
草原上,留下了數千具殘缺不全的尸體和哀鳴的戰馬,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硝煙與血腥味,令人作嘔。
華朝軍隊甚至沒有一人傷亡。
林蕭放下望遠鏡,對身邊的孫明德說道:“打掃戰場,俘虜的羅剎軍官,帶一個活的過來。”
“是,陛下!”孫明德興奮地敬了個軍禮,轉身大步離去。
很快,渾身污血、盔甲破碎的伊萬,被兩名華朝士兵像拖死狗一樣拖進了皇家專列的指揮車廂。
當他踏入車廂的一瞬間,整個人都呆住了。
外面是血流成河的人間地獄,而車廂內,卻鋪著柔軟的羊毛地毯,光潔的木質墻壁上掛著精美的畫,空氣中甚至飄散著一股淡淡的茶香。
那個年輕的、被他稱為“南方軟蛋”的皇帝,正悠閑地坐在一張真皮沙發上,慢條斯理地品著茶。
他的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仿佛剛才那場驚天動地的屠殺,于他而言,不過是鄉間一場無聊的戲劇。
這種極致的反差,讓伊萬從心底升起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他渾身顫抖,看著林蕭,如同在仰望一尊高高在上的神魔。
“撲通”一聲,他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林蕭放下茶杯,抬眼瞥了他一下,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路邊的螻蟻。
“你,叫什么名字?”林蕭用字正腔圓的羅剎語問道。
伊萬渾身一震,更加恐懼了。對方竟然連他們的語言都會說!
“我……我叫伊萬……伊萬·彼得羅維奇……”他結結巴巴地回答。
“伊萬,”林蕭的聲音淡然,“你們的沙皇,派你們來送死,給了你們多少撫恤金?”
伊萬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羞辱和恐懼交織在一起,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蕭站起身,緩緩走到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回去,給你們的沙皇帶一句話。”
“這片草原,以及往北一千里,都是我華朝的疆域。朕的子民,在這里放牧、生活。”
“告訴他,管好自己的手,不要伸得太長。否則,下一次,朕的‘鐵龍’,就會直接開到他的皇宮門口。”
林蕭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和冰冷的殺意。
“膽敢再染指我華朝寸土者……”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道:
“雖遠必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