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和腳好癢。
耳朵也好癢。
陳洛呻吟一聲,微微睜開了眼睛。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嗓子好像快要冒出煙來一般,頭部則是一種很難形容的鈍痛,似乎有一個鐵箍正在狠狠擠壓著自己的腦袋。視線也是模糊不清,除了面前一片茫茫白色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這是宿醉之后的典型癥狀。只不過在以往時候,這種癥狀從未像是這一次這般嚴重過。
他用力的喘息著,過了許久,丟失的那些回憶才慢慢回來,視線也開始變得清楚。
他看到自己正位于一處病房之內。身下并不是冰冷堅硬的凍土,而是柔軟的病床。自己身上穿著病號服,兩只手和兩只腳都被厚厚的繃帶纏著,除了麻癢之外沒有別的感覺。一個吊瓶掛在床邊鐵架子上,一滴滴的液體正在通過管道輸入自己的血管。旁邊還有一名看樣子四十多歲的中年護士正在關切的看著自己。
“渴,渴……”
中年護士將病床的上半部搖起來,好讓陳洛可以倚靠著,然后從旁邊端過來了一杯溫水,將吸管另一端伸到了陳洛嘴巴里。
陳洛一飲而盡,還想再喝,護士卻搖了搖頭,道:“你不能一次喝太多。”
陳洛閉上眼睛,默默穩定片刻,嘶啞道:“誰把我送來的?”
“一個姓洪的人。已經有人去通知他了。”
“姓洪的?”
陳洛吃力的想了半天,卻仍舊想不起來,只得暫時放棄。
“腦袋還痛不痛?”
“……痛。”
中年護士用一種教訓的口吻道:“你們年輕人真是胡鬧。酒這東西能喝那么多?你都酒精中毒了知道不?知道為什么腦袋會痛不?你腦袋都快脫水了,腦萎縮,腦袋才會痛,懂不懂?你也是有才,這天寒地凍的,跑外面喝酒去,幸虧送來的早,再晚點,你的手和腳,還有耳朵都保不住了,都得切除!”
中年護士看樣子還想教訓下去,但被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打斷。陳洛費力的轉過頭去,便看到洪明軒,常磊兩人,以及其余幾個不認識的人急匆匆走了進來。
看到陳洛醒來,洪明軒立刻長出了一口氣:“陳洛,你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被凍死?幸虧我及時趕到,要不等不到第二天,你就成冰雕了!你說你也是,喝酒就喝酒,在家喝行不行?大半夜的跑到墓園去,扮鬼啊?”
陳洛勉強笑了一下,低聲道:“謝謝。你,你怎么發現我的?”
常磊轉身對那名中年護士使了個眼色,那護士就悄悄離開,并將病房門關上了。洪明軒則詫異道:“你忘了?”
另一名陳洛不認識的人拿出手機操作了幾下,陳洛那充滿了醉酒之后癲狂的聲音便傳了出來:“喂……”
遺失的記憶一點一點的回到了陳洛的腦袋里。
“對不起,我喝多了,大半夜的給你打電話。”
“不說這個。”洪明軒擺了擺手:“你昨天告訴我,你有了一些對‘醫生’降臨的真實目的的猜測,還說了許多癌癥,癌細胞什么的。現在,把你的所有猜測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