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立平一張口就是哽咽:“小執,你這次可一定要救救小瑞啊!”
季硯執看了他一眼,但一言不發,錯身朝客廳走去。
季立平涕泗橫流的追到沙發旁,一張臉脹得通紅:“我知道他這次犯了大錯,但他也是被人教唆,要不是那些人一個勁的給他灌迷魂湯,他哪有膽子干這種違法的事啊!”
“小執,就當二叔求你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等你弟弟出來,我一定打斷他兩條腿,好好看管起來。”
面對季立平的苦苦哀求,季硯執不為所動,仍舊是一副面冷如冰的樣子。
他漆黑的雙眸看向對方,只問了一句話:“季瑞走私這件事,你事先知不知道。”
看著季立平驀地僵了下,季硯執剛想冷笑,耳邊忽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之前醫生說我的刻板行為越來越嚴重了,但現在……似乎有所改變。]
[比如,牙刷頭好像可以朝左邊放了。]
季硯執認出是季聽的聲音,咬牙朝三樓看去。
[看著還是有些焦慮,轉回右邊吧。]
[嗯……再試試左邊?]
季硯執修長的手指隱隱攥起,強迫自己忽略季聽。
他無聲地跟心聲對抗,沒想到這種沉默卻把季立平嚇得兩股戰戰,拼了命的哀求起來。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小執,只要你答應救小瑞,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季硯執擰眉,正要開口,季聽的聲音再度響起:[嗯,第三次強迫癥影響實驗,牙刷頭可以朝向左邊。]
折騰個破牙刷沒完了?
一股無名火直沖季硯執的天靈蓋,短短半分鐘后,他砰的一聲掀開了某個浴室門。
洗手臺前的季聽嚇了一跳,雙眸怔怔地看向他。
季硯執胸口上下劇烈起伏著,上前一把從他手里奪過那把該死的牙刷,啪的一掰兩斷。
他揚手將‘殘尸’甩進浴缸,“你不睡覺就滾出去!”
話音一落,季硯執就發現季聽看他的眼神多了兩重防備,更是默默地退了一步和他拉開距離。
一股莫名的心虛乍然從他胸口漾開,季硯執這才發現自己的行為似乎……太過古怪。
季聽只是在自己房間默想,并非惡意干擾他。
季硯執攥了下手指,剛想找個由頭解釋,卻又聽見季聽的聲音——
[季硯執性格狂躁易怒且有暴力傾向,或是內分泌功能紊亂,或是精神分裂。]
……
……
精神分裂。
這四個字猶如一記強力的揮棒,將季硯執那點微末的歉意擊出九霄云外。
他抬腳逼近季聽,神情不怒反笑:“既然你這么精神,看來也不用睡覺了。”
“我……”
季聽話沒說完就被季硯執一把扣住手腕,強行將他拽出了浴室。
兄弟倆剛出房門,樓下忽然傳來一聲:“什么,十年——?!”
季硯執朝一樓瞥了眼,發現季立平不知道接了誰的電話。
他收回視線,冷冰冰的命令季聽:“待會管好你那張嘴,一個字都不許說。”
季聽眉心微皺。他覺得季硯執這個人很矛盾,既然不想聽他說話,讓他留在房間就好,非要把他帶在身邊做什么。
兩人下個樓的功夫,不知手機那頭又說了什么,季立平已然面無人色,連站都站不穩了。
一見兩人下來,他竟不顧季聽在場,砰的一聲跪到了季硯執面前。
季硯執雖然是季氏的掌權人,但是看著自己的二叔在面前跪得那么重那么干脆,一時不免怔了下。
“小執,你救救小瑞吧!律師說、說他涉案金額太大,最少也要判十年啊!”
季硯執眉心一擰,正欲開口,就聽見隔壁的人淡淡道——
[護膝質量不錯,難怪跪得容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