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聲,宛如箭矢射中靶心后的余顫。
憑什么?
季硯執腦中倏然騰起的念頭只有這三個字。
他跟季聽好歹是血緣上的兄弟,陸言初一個不相干的外人,憑什么能聽見季聽的心聲?
一股油然而生的憤懣充斥在季硯執的心頭,這種感覺別扭又奇怪,就像是走在路邊突然被人搶走了東西。
這個東西他可以不在意,但是在他沒扔之前別人不能撿,尤其是不能跟別人共享。
季硯執眼底猶如寒風掃過,陸言初果然是個糟心的東西,只要有他就一定沒好事。
此時的陸言初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進來后笑著招呼季聽兩人:“季聽,徐先生,菜品已經準備好了,你看你們是去……”
“就在這吃。”季硯執突兀地開了口,嗓音直往下掉冰碴子。
陸言初察覺到氣氛不對,他看向季聽,但對方卻正看著季硯執。
[季硯執剛才為什么一直在吸氣吐氣,胸悶嗎?]
陸言初眉心微動,怎么突然胸悶了?
季硯執冷冷地抬起眸,仿佛攢著一股火,但張嘴卻只是冷淡地:“去吃飯吧。”
“哦。”
季聽帶著徐仁坐去了窗前的沙發上,季硯執和陸言初留在大桌這邊。
服務員進進出出的上完菜,經理微鞠一躬:“各位慢用,有事隨時叫我。”
包間門關上后,陸言初繼續剛才的討論。可還沒說一會兒,他就明顯感覺到季硯執情緒不對勁。
他就出去了幾分鐘,難道還發生什么大事了?
“季總,你看這部分還有什么問題嗎?”
季硯執從吃飯的兩人身上收回目光,語氣極其冷漠地道:“沒有,你繼續說。”
通過他剛才的觀察,徐仁肯定是聽不到季聽的心聲的,這就說明心聲的觸發條件跟外人沒關系,跟親不親近也沒關系。
那么問題又回到了一開始的地方,季硯執冰冷地橫了身側一眼,陸言初這個討厭的家伙憑什么能聽到?
陸言初感覺到自己被瞪了一眼,愈發莫名,這又是怎么了?
心頭的疑問剛起,他腦中忽然想起什么,霎時間整個人都繃緊了。
他想起季聽曾經說過,季硯執,有精神分裂……
陸言初喉結一滾,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了,生怕會刺激到身旁的人。
“你怎么不說話了?繼續啊。”季硯執不耐地催促道。
陸言初唇角淺揚,實際渾身每根神經都繃緊了:“差不多就這些了,季總看看還需要補充什么嗎。”
“你自己的事,我來補充?”季硯執的語氣已經明顯壓不住火氣了,“我用不用把飯也喂到你嘴里?”
陸言初顯然也感覺到了,接著側身的動作,趁機把椅子向后挪遠。
季硯執看著他這莫名其妙的舉動,道:“你要坐到外面去啊?”
“剛才看到季總皺眉,我還以為是擠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