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變得僵硬,眼見嚴政委有點下不來臺,沈臨開口打了圓場:“我這也是當哥哥的,小季的心情我多少也能理解點。季聽這事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了個決定,嚴政委,要不先讓小季進去看看弟弟?”
話都遞到嘴邊了,嚴政委也就順水推舟,把守在病房前的警衛叫了過來。
關上病房門,季硯執的腳步由重變輕,等走到病床前時垂在身側的手早已緊握成拳。
病床上的季聽還在昏迷著,臉上戴著呼吸面罩,整個人看上去薄得就像一張白紙似的。
季硯執心頭倏地泛起躁郁,說不清是生氣還是煩躁,但胸口悶得像是被捂在了蒸籠里。
仿佛像從身體深處硬扯出來一般,他深深地換了一口氣。
“你不是挺能耐的嗎,在家跟我頂嘴頂得頭頭是道,出來就變啞巴了?”
“你沒長嘴嗎,你不知道跟他們說你身體難受嗎?我有沒有說過讓你別插手陸言初的……”
季硯執喉間像被塞了一團棉花,那些冷硬的話被堵著,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他在床邊站著,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看著季聽。不知過了多久,他俯下身,隔著被子輕輕地按了一下季聽的肩膀。
“大哥在,沒有人再敢欺負你。”
又過了一會兒,季硯執從病房里出來,找到護士臺要季聽的檢查結果。
沒想到被醫院告知,檢查結果一出來就被軍方的人拿走了。
沈木嵐站在旁邊,忍不住咽了咽。倒不是害怕什么,就是感覺自己站在了火山口邊上。
季硯執沒發火,面無表情地看向沈木嵐:“那個嚴政委呢。”
“走了,不過我大哥還在,你要不先從他那問問情況?”
“好。”
轉天。
啪的一聲,司令員把文件摔在了桌子上。
他怒視著站在桌前的人,胸口不斷起伏:“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訊問過程一定要合規合法,你跟我說你是怎么做的?”
秦在野臉上沒有一絲波瀾,語氣冷靜:“訊問過程沒有違規,我只是將訊問時間壓縮到了可控范圍。”
“可控范圍?你說的這個范圍是指你個人情緒的范圍嗎?”司令員點著桌子,指尖都快把桌子戳破了:“你自己看看看護在筆錄是怎么說的!”
“是。”
秦在野上前拿起了桌上的文件,一目十行地看完后:“筆錄上有兩點出入。”
“說!”
“一,季聽在第一次訊問時出現過不配合的情況,我按照條例增加了訊問時間,并沒有違規。”
“二,我不讓季聽休息,是因為他昨晚在單人間已經充分地補充了睡眠,沒有刻意……”
“睡個屁!!”司令員爆了粗口,氣得拍桌而起:“你把人關到單人間,你看監控了嗎?算上前天晚上,他在昏迷前兩天兩夜都沒休息過,你是想讓人死在衛戍區嗎?”
“只是兩天兩夜沒睡覺,死不了人。”秦在野漠然地道,認為自己只是在客觀的描述事實。
這句話當場就把司令員給氣笑了,他看著秦在野:“你到現在還沒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是吧?我現在就明白告訴你,他要是死了,你也就跟著完了。”
秦在野眸光一壓,“我說過,我沒有違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