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大哥凌熙叫了三四年了,季硯執原先聽著沒什么,現在卻突然覺得諷刺。
小的時候凌熙叫他哥,單純是因為他比他年紀大,而改口叫大哥,則是從跟季聽有曖昧開始。
季聽張嘴季硯執,閉口喊袋獾。正主都不叫的稱呼,凌熙這個早就分手的初戀,倒是叫得挺歡。
凌熙不知道他心里想了什么,只看見季硯執那雙深眸幽幽地看著他,仿佛在審視他似的。
他蜷了蜷手指,又走近了一些:“大哥。”
季硯執回神,視線從他身上看回了桌面:“聽廖凱說你想見我,有什么事,說吧。”
看著他不假辭色的神情,凌熙心里有些發怯。
他抿著唇走到桌前,試探地又看了一眼季硯執的神情:“你是生我氣了嗎?”
這話問得有意思,季硯執抬起眸:“我為什么要生你的氣,難道你做錯什么了嗎?”
“上次不告而別……”凌熙眸光微閃,聲音越來越低:“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有心想跟你斷了聯系的,是我……”
他說著話,季硯執卻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眼睛。
只見凌熙的瞳仁里不斷有細碎的光點上下漂浮,亮閃閃的,還真跟那個掛件一模一樣。
想到這,他又不悅地皺了皺眉。
季耳朵那么好的腦子,不記點有用的東西,記這些疑難雜癥做什么。
真是閑的。
凌熙看到他神色沉了下來,一下又斂低了眸:“你要是心里還有氣,你就罵我兩句,沒關系的。”
“我沒生你的氣。”季硯執說的是實話,但語氣卻很冷淡:“只要你不受傷害,無病無災,其他的你自己做決定。”
說到這,他忽然又道:“對了,你最近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嗎,我買給你。”
凌熙從進來就懸起的心臟終于落了下來,大哥還是像以前一樣關心他,一點也沒變。
他微微揚起唇角,笑得靦腆卻眼若春華:“有一個。”
“說。”
凌熙默了兩秒,輕聲道:“你今天能不能,跟我一起回老宅?”
季硯執看了他一眼,唇角浮起一抹冷諷的弧度:“誰讓你來跟我說這話的?”
“沒有人,是我自己心里想的,真的。”凌熙懇切地看著他,“快過年了,我只是不想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外面,姜姨如果知道了……”
“會很心疼的。”
季硯執一聽他提親母親,眸光霎時冷了三分。如果現在說這話的是別人,他早就讓人滾出去了。
他壓著心頭的陰翳,冷聲道:“這樣吧,你名下一直沒有房子,你自己去選,選完告訴廖凱。”
凌熙上前一步,幾乎貼住了桌子:“大哥,我不要房子,我只想讓你跟我回去。”
季硯執這次連他看都不看了,面無表情地道:“好了,就這么定了,你出去吧。”
他今天是要回去的,但他之前已經答應了季耳朵,現在跟凌熙回去算怎么回事?
凌熙看他態度堅決,咬了咬嘴唇,輕聲道:“我會在家一直等你的。”
話音剛落,季硯執仿佛被這句話觸動,眼尾微不可見地收了下。
“等等。”
就在凌熙拉開門時,季硯執忽然出聲叫住了對方。
“我會回去,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