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初見狀,也不勉強了,松開手道:“過得好就好,不過如果你不開心,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凌熙不說話了,鼻間止不住的酸澀起來。
他不想留在季家,可他現在無計可施,不得不留在那里。
陸言初看出他還是不想說,主動換了個話題:“肚子不太餓的話,吃些茶點吧,這里的山楂叉燒包不錯,你……”
“陸哥。”凌熙忽然低低地叫了他一聲,頭也抬起來了:“我今天來,是有件事想求你。”
陸言初看他雖然苦撐著表情,但眼里隱約閃爍著水光,似乎下一秒就要流下淚來。
陸言初嘆出一口氣,似是心疼又像是無奈:“我不是說過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訴我,怎么用得上求呢。”
一句話說得凌熙的眼淚唰的淌落下來,哽咽地道:“對不起,我,我真的,沒辦法了,對不起……”
陸言初從桌上抽了兩張紙,遞了過去:“這怎么什么還沒說呢,你先跟我道上了歉了,先擦一擦,慢慢說。”
凌熙沒擦眼淚,只是把紙緊緊地攥在手心里,小聲地抽泣著。
陸言初也不著急,等他自己緩過情緒再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凌熙漸漸停下了嗚咽,紅著眼睛抬頭看了他一眼。
“陸哥,我知道你一直都對我很好,我要什么你從來都沒有回絕過我,對我的關心也始終如一。”
陸言初抬手撥了撥他沾濕的發絲,說了聲:“應該的,當初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現在恐怕都不能活著坐在這里。”
話落,他忽然感覺凌熙身體顫了一下,手指也跟著緊攥了起來。
陸言初以為是自己的肢體接觸越了界,于是收回了手,道:“你心里的事,現在想說了嗎?”
凌熙咬住嘴唇,一直咬到發疼充血才抬起頭:“陸哥,你和季聽之前的事,我都知道了。”
陸言初眼底劃過一道暗光,“你是指?”
凌熙沒有回答問題,眼中閃爍著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陸哥,你可以寫一份諒解書給秦在野嗎?”
陸言初眉眼間的溫度忽的一下消失了,他并沒有沉下臉,語氣卻掛上了幾分疏冷:“是秦在野讓你來求情的嗎?”
“不是!”凌熙趕緊道,“是我自作主張來求你,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可這件事跟他有直接關系。”
陸言初從他臉上收回了目光,連個眼角的余光都沒給:“你既然都知道了,那你更應該清楚,這件事你不應該插手。”
“我不是要插手,我是想……”凌熙頭皮發緊,艱難地開口道:“我只是想,這次他知道錯了,你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陸言初微微一笑,卻像是冰冷的諷刺:“這句話不應該由你來說,應該是秦在野站在季聽面前,為自己請求一個被原諒的機會。”
凌熙皺起眉,哀怨又焦急:“可是他現在已經被關起來了,就算他想,他也做不到啊。”
“凌熙,你錯了。”陸言初第一次在他面前沉下了臉,字字不讓:“就算秦在野沒有被關起來,他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心也不允許他低下頭,如果他肯,他當初就不會對季聽做出那樣的事。”
凌熙聽他每一句都帶著季聽,心里無端端的發澀,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如果季聽已經愿意原諒他了呢?”凌熙胸口起伏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謊言就這么從他嘴里說了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直視著陸言初的眼睛:“我說動了季聽,他愿意為了我寫諒解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