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后,凌熙忐忑地站在了書房門口。
他深吸了幾口氣,才鼓起勇氣抬手敲門。結果手背剛一碰上,門自己就開了一條縫?
“小熙?”
里面傳來季世澤的聲音,凌熙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季叔叔,是我。”
季世澤朝他招了招手,“快進來。”
凌熙反手關上門,走到桌前:“季叔叔,這么晚了你還沒有休息啊?”
季世澤看著他,笑得意味深長:“沒休息的也不止我一個人。”
凌熙沒聽懂這句話,還以為他說的是自己:“本來打算睡了,接到您的電話我就趕緊下樓了。”
說完,他有些不安地看了季世澤一眼:“季叔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季世澤看出了他的緊繃,笑了一聲:“你先坐。”
凌熙坐到了椅子上,季世澤才不疾不徐地開口道:“你回來的這段時間,跟小聽相處的怎么樣啊?”
話音剛落,凌熙就捏住了自己的手指,“我,我……”
“你別緊張,我問這話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季世澤停了停,干脆換了個問題:“這樣吧,你就說說這段時間,有沒有感覺到他們的兄弟關系出現了什么變化?”
凌熙半低著頭,腦中又想起季硯執那些冰冷刻薄的話語,一下咬住了嘴唇。
“我覺得,大哥他變了很多。”
“哦?”季世澤來了興趣,“怎么變了,具體說說。”
凌熙抬起頭,眼中帶著顯而易見的難過:“我覺得他的性格變得越來越暴躁了,而且還多了些偏激,誤會了別人也不聽別人解釋,只會……”
季硯執脾氣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這些對季世澤來說根本就是廢話,他開口直接打斷了凌熙的話:“你沒聽清楚我的話嗎,我問的是他們兄弟之間的事。”
凌熙微微一顫,趕緊道:“有,有變化。”
季世澤挑了挑下巴,示意他繼續。
“我這次回來,感覺大哥好像開始關心季聽的事了,就,就是……”
凌熙心里發慌,他不敢跟季世澤說秦在野的事,又沒那么大膽子說謊,就只能支支吾吾的。
季世澤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他有所隱瞞:“凌熙,有些事要是讓我自己查出來了,你的存在可就沒有什么價值了。”
凌熙驀地呼吸一滯,“我,我不是……”
季世澤忽然又笑了,語氣柔和地道:“那就說,好好說。”
凌熙膽戰心驚地花了十幾分鐘的事,把秦在野的事告訴給了季世澤。但他所描述的全都是從秦在野嘴里聽到的,所以季世澤在聽完這個不完整的故事版本后,心中盤亙的問題不但沒解決,反而又多了許多疑團。
季硯執到底想要做什么?
前陣子先是帶季聽參觀了集團的兩個研發中心,后面又咬著秦在野關了季聽這事,強硬地跟軍方結仇。
這每一條看上去都是死路,季聽一個廢物有什么利用價值,值得季硯執這么頭撞南墻??
太多的線頭亂麻般地纏在一起,精明詭詐如季世澤,一時半會也想不出解開的源頭在哪。
但他深知一件事,他這個大兒子絕對不會無的放矢,季聽身上一定有季硯執想要的東西。
季世澤眼尾在思索中陰冷地縮緊,能讓季硯執忍著厭惡接近季聽也要拿到的東西,一定很了不得。
他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別有深意地看向凌熙:“小熙,你說秦在野是你的好朋友是嗎?”
凌熙不敢說話,只敢點了點頭。
“好朋友有了麻煩,我們肯定不能袖手旁觀,我答應你,一定會讓小聽寫那份諒解書。”
凌熙眼睛驀地一亮,既惶恐又期待:“真的嗎季叔叔?”
“不過在這之前,”季世澤笑得和藹極了,“你得先幫叔叔一個忙。”
轉天。
一大早,沒睡幾個小時的季聽和季硯執就起床了。
兩個人今天都有各自要做的事,季硯執要出門,季聽則是繼續做游戲室的東西。
季硯執從衣帽間出來,邊穿大衣邊道:“今天新廚師就來入職了,你午餐記得去西樓那邊吃,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