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世澤的身體瞬間僵硬到了極點,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褪盡了。
這個名字宛如一根冰刺釘在了他的心臟上,渾身的血在這一刻冷了下來,如墜冰窟。
他想像以前那樣若無其事的偽裝自己,可喉嚨卻如同被死死掐住,發不出聲音來。
季硯執看著他這副模樣,神情既沒有得意也沒有譏諷,只是靜靜地凝視著他,仿佛是在尋找答案。
片刻間,他忽然從椅子上緩緩站了起來,什么也沒說就準備這么走了。
“季硯執,我根本不認識什么姓程的,你要查,隨便你。”
聽到他嗓音間細微的顫滯,已經拉開門的季硯執微微側過半張臉:“爺爺最喜歡家里枝繁葉茂,多兩個孩子認祖歸宗,他一定很高興。”
季世澤驀地瞪大雙眼,渾身頓時涌過一陣麻痹的寒意,整張臉扭曲到無法辨識的程度。
“季硯執,你給我站住——”
他發出一道聲嘶力竭的呼吼,奈何季硯執半點沒有回頭的意思,關上門就離開了。
同一層的辦公室內,孫組長不解地看著季聽:“小季,你怎么把連接給中斷了?”
就在季硯執說出程映玉的名字后,屏幕就不再顯示出字了。
“這種侵入式的腦機接口技術還不夠成熟,所以一次連接的時間不能超過十五分鐘,否則有一定幾率會傷害大腦皮層。”
季聽關掉程序后,轉身對兩人道:“芯片是我要給季世澤植入的,技術也是我一個人做出來的,今天的事還請你們如實上報。”
在醫務室給季世澤吃的藥確實是助眠安神的,孫組長他們所做的也只不過是給季世澤打入了芯片,至于那些昏迷暈倒,都是季聽讓芯片作用于大腦產生的短暫副作用。
孫組長見他一副要一力承擔的模樣,笑了聲道:“我們該配合的可都配合了,小季,你這話像是要把我們半路踢下船的意思啊。”
“孫組長,你誤會……”
季聽的話還沒說完,季硯執就推門回來了。
副局長見狀,趁機岔開話題:“季先生,從今天起對你的調查就徹底結束了,不過你有空的時候還是可以來局里,只要提前聯系一下就行。”
季硯執聽出了他話里的弦外之音,這相當于是給他開了見季世澤的綠色通道。
不過他在這件事上打算‘慢工出細活’,所以也沒明著答應,在道了聲謝后:“施局,今天的事情是我個人的私事,如果上面要按規處罰,責任全部歸咎于我。”
孫組長微妙地挑了下眉,這兄弟倆,倒是一個賽一個地搶著擔事。
季聽聞言,不認同地看向他:“季硯執,這個技術是我……”
他還沒說完,季硯執就知道他要講什么,于是故意板起臉道:“你充其量就是個道具,不許發表意見。”
季聽蹙起了眉心,卻也沒當著其他兩人的面跟他爭執,只在心里道:[袋獾以前總是不講道理,現在更是開始講歪理了。]
季硯執聽到這句腹誹,眼底劃過一道微末的笑意,嘴上則不動聲色地跟副局長他們道別。
孫組長把他們一路送到大門口,臨別時,還逗趣地說了聲:“季先生,以后沒事還是別來了啊。”
季硯執唇角微抬,“下次見面,希望不會是再被你審問了。”
孫組長笑了一聲,兩人互相點了個頭,就算是正式道別了。
季硯執轉過頭來,忽然發現季聽一副正在思考什么的樣子:“季耳朵,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