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季聽抬起眸,似是要望進他的眼睛里:“所以我想在來得及的時候,跟你一起彌補這個缺憾,如果我姑姑能知道,她一定會很高興。”
季硯執聽到他說的這些話,幾乎忘記了呼吸。
他耳朵發燙,手心出汗,心臟像鼓點一樣急速地跳動著。
他想跟季聽說我需要你,我這輩子從來都沒有這么需要一個人過,可他又擔心這么赤裸裸地說出來,季聽又會逃避。
猶豫之間,他最后嘆了口氣道:“你說喜歡一個人會容易變得患得患失,現在我總算知道是什么感覺了。我剛才一直在想,姑姑把你教得這么好,如果你帶我回家,不知道我能不能討她喜歡。”
“姑姑一定不喜歡你。”
季聽的一句話瞬間澆滅了他心頭那捧熱火,季硯執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為、為什么?怎么就一定了?我好歹也算是個長得不錯的青年才俊吧?”
“可是我姑姑不在意你長得好不好看,有多少錢,她看重的是你性格如何,品行是否端正。”
季硯執的薄唇張合了兩下,眉峰緊迫地壓著:“行,我承認我的性格是不怎么好,但是我道德品質至少沒問題吧?”
季聽看著他緊張的樣子,方才還嚴肅地表情忽然泌出了幾分笑意:“逗你玩的,就算姑姑見你一眼不是那么喜歡你,我也會跟她說你很多好話的。”
季硯執喉結重重地滾了下,又舔了下嘴唇:“好話……比如呢?”
“比如……”季聽認真地想了想,道:“比如雖然你說話不中聽,但你是個很容易的心軟的人,而且有錢卻不吝嗇,舍得給我買很貴的儀器設備……”
“等一下!”季硯執忽然叫停。
季聽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你讓我給你買科研用的設備……你讓我買……”季硯執皺眉喃喃著,腦子里剛才飛快地捕捉到了什么,但卻有些模糊混亂。
季聽見他一直重復‘你讓我買’這句話,眼尾微微落了下去:“你是,后悔出資了嗎?”
“怎么可能!我是想說……”季硯執頓了一下,腦子忽然開了:“去年僅一年,國家對光刻機的技術開發就投入了上千億元,你現在要做微型光刻機,只要說一聲,但凡你想要的儀器絕對應有盡有,怎么就非要讓我買?”
話音剛落,他傾過身貼近季聽,滿目生光地問道:“因為你想讓我感覺到,你需要我,對不對?”
季聽的臉頰驀地升溫,他不自在地別過臉:“季硯執,你別坐我這么近,我們兩個人的重量會讓船體失去平……”
季硯執倏地握住他的手,“你告訴我答案,我馬上離你遠遠的。”
季聽保持沉默,就是不說話。季硯執急得不行,直接病急亂投醫了:“你要是不說,我就從這船上跳下去!”
季聽聞言蹙起了眉,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理解:“這個人工湖的湖水是不流動的,水質差而且很臟,你確定要跳嗎?”
季硯執險些氣笑了,“你寧愿讓我跳下去也不說,季耳朵,你是對情話過敏嗎?”
“這不是情話,而且我也沒說,都是你自己推測的。”
說罷,他又朝不遠處的一艘小龍船指了指,上面正坐著保密局的人:“而且如果你真的跳了,我會拜托他們救你,不會讓你出生命危險的。”
季硯執徹底沒招了,深深吐出一口氣,灰心喪氣地靠向椅背。
季聽見他這樣,朝他嘴里塞了一個蝦條:“多吃一點,補鈣。”
季硯執嚼著蝦條,喃喃道:“季耳朵,你別妄想了,你再怎么打擊我,我都不會放棄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