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個小時后,季聽驅車抵達了國安局。
一見到孫組長,他便開口道:“這樣做違反你們的規定嗎?”
孫組長微微一笑,“只要你不在中途把凌熙放走,那就不違反。”
季聽點了點頭,“那就好。”
話音剛落,孫組長稍稍靠近過來,低聲道:“你知道嗎,秦在野的母親胡曉華兩個月前死在醫院了。”
季聽略怔了下,皺眉道:“她上一次腦出血,不是搶救回來了嗎?”
“我聽醫院那邊說,她手術之后血壓一直控制不住,可能是這個原因造成了二次出血。”
季聽沉默了,半晌后才開口道:“秦在野知道這件事嗎?”
孫組長擠了下唇角,表情看上去有點一言難盡:“他不僅知道他媽去世的事,還知道了當初是凌熙供出了胡曉華阻止報警的事,所以后面他媽才會企圖在獄中自殺。”
季聽輕斂下眸,他想,他應該知道為什么季硯執會答應讓兩人見面了。
“你先去樓下等著吧,我去給你把人帶出來。”
“有勞了。”
孫組長臨出門前忽然叫了他一聲,季聽看去,只見對方用口型說了‘光刻機’三個字,然后用力地比了個大拇指。
季聽淡笑著點了點頭,“謝謝。”
他從辦公室離開,站在樓前等了約十分鐘,孫組長就帶著人下來了。
再次見到凌熙,對方整個人單薄了許多,長出一截的頭發包裹著蒼白的臉,一眼望上去孤弱得可憐。
凌熙同時也看到了季聽,他渾身驀地顫了顫,接著兩只手就揪住了衣服下擺,直接定在了原地。
孫組長面無表情,握在他胳膊上的手收緊:“走。”
凌熙緊緊地咬住牙,但還是止不住地紅了眼圈,誰也不知道他在委屈什么。
到了近前,季聽還沒說什么,他反而冷硬地開口道:“你來做什么?”
季聽沉默了片刻,“帶你去見秦在野。”
凌熙刻意別過的臉倏地轉了回來,滿眼的難以置信:“你會有這么好心?”
“等你見到他,就不一定覺得我是好心了。”季聽淡淡地道。
“你什么意思?”
季聽不欲解釋,轉頭看向孫組長:“麻煩你們把他帶上車吧。”
見他轉身要走,凌熙著急了:“季聽,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說到這他忽然頓了下,瞪大眼睛:“你、你是不是打算拿我要挾他?!”
這話連孫組長聽得都無語,他示意季聽先上車,然后快走幾步把凌熙交給負責這次轉運的專員。
這種漠視再次碾痛了凌熙那脆弱的自尊心,就在季聽拉開門準備上車時,他聲嘶力竭地喊出一句:“季聽,當初是我要跟你分手的,你要報復就報復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