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執的深眸不悅地瞇起,側過一步擋在了季聽身前,隔絕了他的視線。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秦在野這次卻沒有了以往高高在上的神態,眼中多了抹晦暗的探究。
這兄弟倆的關系惡劣了十幾年,可那次在醫院季硯執卻因為季聽的事動手打了他,這也就是說在海城之后那短短幾個月里,兩個人的關系發生了質的變化。
這種變化是因為季聽的能力被發現了,還是季硯執……
“在野,你…你還好嗎?”
凌熙哽咽的聲音打斷了秦在野的思路,他轉眸看了過去,眼神中滿是燥怒與冰冷。
凌熙被瞪得一縮,可這抹眼刀瞬間就消失了,似乎是他眼花一樣。
秦在野斂著冷眸,回了一句:“我很好。”
“嗤。”
季硯執冷不丁地笑了一聲,秦在野眉心擰成了一個死結:“你笑什么?”
“我從小聽到別人撒謊就想笑,不行么?”
不是季硯執想嘲諷什么,實在是秦在野現在的形象跟那個好字完全不沾邊。被關了這幾個月,秦在野整個人都瘦削了不少,下頜的胡茬和深凹的眼窩,身上早已沒了過去那個傲世輕物的秦中校的影子。
秦在野這回并沒有反刺回去,隨著會見室的大門被關上,季硯執拉著季聽坐下了。
就在凌熙準備坐的時候,季硯執長腿一伸,直接將一旁挨著自己的凳子踢遠了。
凌熙低頭看了一眼,強烈的屈辱感讓他的肩膀微微顫抖:“季硯執,你什么意思?”
“我有潔癖,不想沾到臟東西,僅此而已。”
凌熙紅起的雙眼下意識看向秦在野,可對方卻看著季聽的方向,似乎根本沒聽到這邊的動靜。
季硯執轉過頭來也發現了秦在野的視線,眉眼瞬間沉了下去:“你不是要給季聽道歉嗎,道吧。”
凌熙聞言陡然一怔,心臟像是忽然緊縮到了一起,眼神里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在野,你……”
秦在野終于從季聽身上挪開了視線,但看得卻是季硯執:“我是要道歉,不過在這之前,我有問題要問。”
季硯執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道:“這就是你道歉的誠意,還有附加條件?”
秦在野似乎是篤定了不跟他爭吵,冷靜地轉向季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曾經問過我兩次,在那次審訊過程中我是不是在對你公報私仇,對么?”
季聽沉默了片刻,“對。”
“嗯,你說得沒錯。”秦在野第一次在他面前低下了雙眸,“我的確一直對你抱有負面的個人情緒。”
季硯執深邃的眼眸冷厲如刀,過往的記憶讓他眉眼間滿是戾氣:“秦在野,你還敢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