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眉心微動，解釋道：“我只是在看數據，并沒有給你壓力的意思。”
鄧路青一聽，更激動了：“可是你每次對著數據那么輕輕地一皺眉，我的魂就飛出去一個，再一皺眉，我連離開實驗室的感言都想好了。”
“開口問問題就更不得了。”王冕仿佛打開了訴苦的話匣子，“每次我挖空腦仁地回答完，十次有八次你會沉默，兩次會讓我再答一遍，還讓我認真思考后再開口。”
兩個人現在說起來還遍體生涼，心有余悸，感覺以后做噩夢都會夢到季聽。
季聽聽完這些‘控訴’，默默地轉頭看向常所長，仿佛在問是真的嗎？
常所長本來想吃菜裝傻，奈何季聽的目光始終不移，只能硬著頭皮道：“每次他們沒完成你交代的任務，包括那些院士教授都會找我求情，小到叫哥叫叔大到哭天抹淚，就是為了讓我拖著你晚去一會兒……”
常所長越說聲音越小，最后直接消音了。
季聽收回目光，垂著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硯執攬住他的肩膀正想安慰，季聽忽的抬眸道：“季硯執，他們這樣，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季硯執先是愣了下，意識到季耳朵竟然是在告狀，一時間心都快化成棉花糖了。
他下意識想把人抱進懷里揉一揉，生生忍住了，才摸了摸季聽的頭：“我給你做主。”
剛還軟成一片的心頭，一扭臉就變成了鐵石心腸：“鄧路青王冕，扣除本季度獎金。至于常叔么……”
常所長剛要開口，王冕和鄧路青已經開始哭天喊地，放過求饒說了一大堆。
“不扣獎金也行。”季聽淡淡地開口道：“這個周末來家里考試，就考你們在我這里學過的內容。”
兩人狂抽一口氣，王冕臉都嚇白了：“那還是扣獎金吧！！！”
半個小時后，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進來。”
“季總，市場部的呂副經理送來了一份文件。”
“讓他在外面等一會兒。”
方杰出去后，常所長跟季硯執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后和沙發上的兩位網絡安全專家一起站了起來。
過了幾分鐘，董事長室的門開了。
季硯執親自將他們送到門口，常所長跟他握了握手：“季董，那就麻煩你了，我們明天見。”
季硯執說了聲您放心，然后交待方杰將客人送上車。
副經理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衛謙手中的加密信息存儲箱，眸色微變，轉瞬間又恢復如常。
十幾分鐘后，回到自己辦公室的呂經理從抽屜里拿出了另一部手機，發送了一串數字代碼。
【信息資料不確定是否全部轉移，但明天是最后期限。】
李天華看著翻譯出來的這行字，又看向屏幕上明早7點的航班信息，手指似猶豫般地松了又攥。
那個常所長帶來的人果然是來轉移數據的，但他總感覺對方這么堂而皇之地出入世力，越看越像是個陷阱。
光刻機的數據和技術資料肯定早就上交給國家了，怎么可能現在還留在集團服務器里？可如果這真的是一個陰謀，設計得未免也太直接粗暴了，以季硯執的心計不可能會這么蠢。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世力還留有備份數據，之所以讓那幾個人過來，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認定數據已經完全轉移了。
李天華的手驀地緊攥成拳，另一只飛快拿起手機：【今晚2：25，5點之前無論是否到手，必須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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