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再度浮現起當年那個窘迫到無法抬頭的自己,汪斌深深地換了一口氣:“王冕,我做不到。不要說是房租機票,當年的我甚至連送你生日禮物都要攢很久的錢。”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呢?”王冕喉中酸澀極了,眼中已經浮起了眼淚:“我們可以不住市中心的房子,我們可以去huntindong,可以去住郊區,我、我有手有腳,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去打工啊。”
“可是我不愿意。”汪斌看著他的眼睛,眸光中有太多苦澀:“王冕,被現實消磨的愛情太多了,我不想讓你用屈就來附和我。”
王冕已經難受得說不出話來了,他恨汪斌,恨他當年就因為這個而放棄了他。可絕情的難聽話就在嘴邊,他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見他偏過臉不說話,汪斌來到他的面前:“王冕,我現在是世力的首席科學家了,在季老師手下也參與了光刻機的研發,共和國的史冊上或許會留我一筆。”
“所以,我想……”汪斌喉嚨發緊,身側的手指也緊攥著:“如果這次再面對你父母,我再也不會低著頭了。”
王冕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嘴巴張合數次,吼出一句:“你這么在乎他們的看法,那你就去跟我爸媽談戀愛吧!你這個混賬王八蛋!!”
王冕一口氣罵完轉身就走,辦公室門被甩得震天響。
趙琦見杵在原地的汪斌,“趕緊去追啊,你傻么?”
汪斌拉開門追了出去,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鄧路青咂了咂嘴:“就王冕那炮仗脾氣,嘖,我看汪大首席要追妻火葬場了。”
季聽轉頭看向他,眸中閃爍著好奇的微光:“追妻火葬場是什么意思?”
“啊?”鄧路青愣了下,沒想到季老師會問這個:“嗯……差不多就是說某個人,比如說a吧,他深深傷害過或者拋棄了b,然后b從傷心欲絕到心灰意冷,a又要死要活地去挽留,過程估計就跟進火葬場那么難受。”
季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道:“男人之間也用妻字嗎?”
鄧路青也不大懂這些,道:“差不多吧,合并同類項嘛。”
[哦,這么聽下來,那季硯執的程度應該不算。
季硯執整個人倏地緊繃了起來,他沒想到王冕和汪斌的事會勾起季聽過去的回憶,難怪剛才會說生氣。
他心頭惴惴不安,面上卻繃著:“鄧路青,你們幾個還想待到什么時候?”
一聽這冷滲滲的語氣,幾人趕緊站了起來,臨走前還自覺把桌子收拾了。
等辦公室里只剩下了兩個人,季硯執喉結輕滾,試探地開口道:“季耳朵,你現在感覺還辣嗎?”
“好多了,已經不辣了。”
見他還肯跟自己說話,季硯執暗暗松了一口氣:“那我們……”
“季硯執。”季聽忽然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你當初挽回我的時候,有被火化的感覺嗎?”
季硯執背后冷汗都起來了,趕緊道:“比火化還痛苦一萬倍,真的。”
季聽眨了眨眼睛,“可是我很快就原諒你了啊,而且試著談戀愛也是我提出來的,所以你不是追妻火葬場。”
季硯執心虛得都有點不敢說話了,但又怕季聽胡思亂想:“那我這種,是什么?”
“你是追妻……”季聽蹙起眉,忽然眸中一亮:“追妻燒烤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