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聽疑惑地從屏幕上抬起眸,道:“初二就相親嗎?”
初五之前通常都是走親戚的時候,安排在明天,似乎有些太急了。
“我估計是想打沈木嵐一個措手不及吧。”季硯執擠了下唇角,“雖然這事帶點強迫性質,但他挑人的眼光實在太差了,我估計他父母也是擔心他再選個渣男。”
季聽想了想,“沈先生……不愛自己嗎?”
“嗯?”季硯執蹙眉,“這話從哪說起?”
“我以前看過一本探討深度心理學的文獻,里面有一句話說,通過一個人選擇的伴侶,就能看出他愛自己的程度。”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季硯執想到了自己的母親。
就是因為把自己放得太低,總是覺得不被愛是自己的錯,所以才會有季世澤那樣的丈夫。
原來陷入自我囹圄的本質,是不夠愛自己。
見他突然陷入了沉默,季聽問道:“季硯執,你怎么了?”
季硯執斂眸笑了下,又抬起視線:“這么說來,我一定是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了。”
季聽怔了下,季硯執卻抬手捏了捏他的下巴:“要不我怎么給自己找了個這么好的伴侶?”
季聽耳廓微熱,拉下他的手道:“我們在說沈先生的事。”
季硯執不以為意地笑了聲,道:“沈木嵐用不上這套理論,他就是從小被家里保護得太好了,覺得全世界大部分都是好人,所以才被孟云霽那張皮給騙了。”
季聽是見過孟云霽的,想道:[那個人看上去溫溫柔柔的,確實具有一定的欺騙性。
季硯執瞇了瞇深眸,忽然話鋒一轉:“陸言初跟孟云霽是同一類人,看著讓人如沐春風,但那都是他們游刃有余信手拈來的偽裝。”
季聽眨了眨眼睛,“你怎么忽然提起陸言初了?”
季硯執沒好氣地嗤了一聲,雖然沒說話,但醋味已經溢出來了。
季聽見狀,把手里的文件袋舉給他看:“爺爺都承認我的身份了,你還擔心我會上別人的當嗎?”
季硯執繃著唇角,“那你還不打開看看?”
季聽撕開最上面的封條,等取出里面的文件一看,當場就怔住了。
看著《股權贈予協議》的標題,季硯執快速地向下掃了眼:“還是集團的原始股,看來爺爺還真是把我托付給你了。”
季聽沉默了片刻,又把文件原封不動地放回了袋子里。
“你不會是要還回去吧?”
“嗯?”季聽轉頭看向他,“我不還。”
這個答案完全出乎季硯執的意料,他挑起眉道:“我還以為你會像以前那樣說什么這不是你該得的,你不能要。”
“可你剛才不是說了嗎,爺爺給我這個,就代表他正式把你托付給我了。”季聽看著他的眼睛,“所以我得要。”
這句話在空氣中劃出無形的糖絲軌跡,季硯執眉眼輕揚:“那你可得好好養我。”
“嗯。”季聽鄭重地點了點頭,“一定好好養。”
隔天,大年初二。
兩人吃完早餐,出門買了要帶的禮物,然后就直奔沈家去了。
季聽抬腕看了眼時間,問道:“我們這個點去,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說是中午一起吃飯,他那個相親對象總不可能踩著飯點來吧,肯定也會早到。”
季聽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熱衷于這件事,問道:“你是擔心沈先生再受騙嗎?”
“不,我純粹是喜歡看沈木嵐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