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記得我很久之前拜托您的那件事嗎，那時我說要將一棟實驗樓登記在13所名下，但里面的東西要全部留給……”
季聽說的話，一個字都沒進入到常所長的腦子里。
他半張著嘴，眼神仿佛凝固在了某個定點，整個人看上去就像突然被抽走了靈魂。
過了不知多久，當第49號磁約束噴嘴完成重組時，常所長滿臉恍惚地轉過臉：“那個東西，不會是……托卡馬克吧？”
“是也不是，它目前還沒有升級到完全體。”季聽想了想，決定直接說答案：“常叔，其實我買這棟實驗樓的初衷，是為了研發微型可控核聚變技術。”
轟——
常所長的顱骨內仿佛炸開千噸火藥，他整個人仿佛瞬間被拋入了失重艙中，視野如同老式電視突然切斷電源，嗡鳴聲里閃過雪花噪點。
季聽見他身體踉蹌著向后晃去，趕忙扶住了人：“您沒事吧？”
短暫的眼前一黑后，常所長勉強不晃了。但那種強烈的沖擊感依舊殘留在他的大腦中，讓他好半天都吐不出一個字。
季聽示意機械助手變成了一個靠背椅，扶著他坐下先緩一會兒。
如果季聽只是研究可控核聚變，常所長遠遠不會這么震驚。
截至目前為止，各個國家在合成超導體的實驗上都失敗了。這不單單是說明這項實驗的難度，更代表全世界都在鍥而不舍地研究核聚變反應堆。
季聽從不是一個將希望架構在未來的人，但凡從他口中說出的技術，只能有一種可能。
常所長在劇烈的心跳中，僵硬地抬起頭：“小季，如果我們擁有了可控核聚變，你知道它代表著什么嗎？”
季聽樸實地點了點頭，“首先我們會擁有近乎無限的能源，交通工具也會擁有無限的續航能力，比如戰斗機，以后就不用再依賴化學燃料或太陽能了。”
他說的這點是最基本的，可控核聚變技術是工業與科技的范式顛覆，是軍事與地緣政治的巨變。
遠的不說，就說這項技術衍生出的量子計算機和定向能武器，后者會直接顛覆傳統核武器的地位，從此那些世界上的能源霸權國家將不再具有國際影響力。
常所長想著想著，忽然笑出了聲，可笑了沒一會兒又眼眶發酸，當場淌下眼淚來。
他在臉上抹了一把，站起身幾乎是發狠般地抱住了季聽：“小季啊，小季……”
聽著他泣不成聲，季聽抬手在他背上輕輕地拍了拍：“常叔，我明白。”
過了很久，直到對方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季聽才開口道：“我今天帶您來這里，其實是有些事想拜托您。”
“你說。”
“這些設備原本是想通過您上交給國家的，但是我現在有件事，必須有它們才能實現。”
畢竟是可控核聚變，常所長的腦子一下就躥到頂天的大事上了：“小季，你別擔心，你背后有國家，什么事都別害怕。”
“您誤會了。”季聽微微頓了下，抿了抿唇角才開口：“我是要用它跟季硯執求婚。”
常所長再次被按下的定格鍵，眼睛在某一瞬間猛然撐大：“你、你、你不會是要拿這技術當、當聘禮吧？”
季聽剛想搖頭，轉念一想，索性喚出了肘子。
等肘子將他的計劃在全系屏幕上演示了一遍后，常所長的眉毛都快挑到發際線上了。
“…………我的天啊。”
這求婚計劃別說全世界了，就是宇宙目前發現的所有文明中，恐怕就只有季聽一個人能實現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