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熙的眼瞼因過度驚顫而變成破碎的玻璃片,染著水光的瞳孔不斷收縮,倒映著對方冰冷如寒鐵的輪廓。
眼前的秦在野是這么的陌生,他太殘忍,殘忍到如同是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如果是你,你能寬宥秦在野嗎?」
「我能!」
「那可惜了,你不是我。」
季聽曾經的話仿佛詛咒般響起,凌熙凝視著秦在野,忽然如精神錯亂一般笑了起來。
陸言初見狀,默默地向后退了兩步。
他剛剛站定,凌熙抬手惡狠狠地指向秦在野:“孫組長,我要舉報!”
孫燁眉梢輕動,一臉來活了的表情:“你舉報什么?”
“我舉報秦在野是幕后主使,我所做的一切包括宗翎他們,都是秦在野授意威逼!”
孫燁看了一眼秦在野,只見對方臉上毫無波動,甚至連阻攔的意思都沒有。
他正要開口,季硯執忽然站了起來,打開門出去了。
季硯執實在是有點聽煩了。
他原本以為讓秦在野審凌熙會是一件痛快的事,但凌熙就像一筆爛賬,誰沾誰惡心。他一張口就淌出黏膩的膿血,說的每個字都爬滿啃食人性的蠹蟲,就連秦在野那把剝皮見骨的刀都被腐蝕出腥臭銹斑。
不過季硯執誰也不可憐,這兩個人都是自作自受。
沒過一會兒,陸言初也出來了。
季硯執原本以為他跟自己一樣,結果對方是接電話,示意的看了他一眼就走遠了。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陸言初回來了。
“季聽到底去哪兒了?”
季硯執不看他,只是冷冰冰地道:“我有什么義務要回答你。”
陸言初拿起手里的手機,“剛剛有人給我打電話,他說他是源光文化的人,后面他會帶領組員負責我電影的視效制作。”
“既然是他給你打電話,那你怎么不問他?”
“以季聽認真的性格,他收了我的錢就會負責到底,絕不會半路交給別人,除非他有逼不得已的原因。”
季硯執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道:“據我所知源光是國內最好的視效科技公司,你白撿了個大便宜,還不滿意么?”
陸言初一字一字,斬釘截鐵地道:“我只要季聽。”
“要季聽?”季硯執極冷地笑了一聲,又帶著幾分諷意:“你現在睡一覺,夢里什么都有。”
扔下這句話,他便轉身離開了。
半個多小時后,孫燁打開門露出半個身子來。
見走廊只有陸言初,他神情瞬間一繃:“季硯執呢?”
“他走了。”
“糟了!”
陸言初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見孫組長一溜煙跑回了辦公室。
另一邊,季家老宅中。
常所長和張健戴著一次性手套,倆人站在衣帽間中,正在抓耳撓腮。
“這個藍寶石領針呢,我記得季董好像戴過兩次。”
“才兩次怎么行,不行不行。”
張健咂著嘴,過了一會兒:“睡衣呢?這樣季老師一看見,就能想起他倆在一塊睡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