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執:“……”
換做任何一個旁人說這話,他恐怕都會惱羞成怒,進而遷怒于扯破這層紗布的人。
但這個人偏偏是季耳朵,何況他說得還是對的。
季硯執不是不能接受這種感情,但這個人是林清就不行。他只要一想起來心里就別扭得要死,恨不得不知道這件事,也沒見過林清。
季聽見他沉默,仿佛能看透他的心一般:“你不接受是正常的,目標正義,不代表過程就可以不擇手段。”
“她用那么極端的手段將你浸在仇恨之中,要不是你自己心智堅定,恐怖早就人格扭曲了。”
他這么一說,季硯執心里舒坦多了,但還是咕噥道:“本身也扭曲得差不多了。”
季聽挽起唇角,“知錯就改,還是好同志。”
季硯執聽出了他的調侃,剛要逗弄回去,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進來。”
方杰走了進來,道:“董事長,財務部已經調整了s市分部的預算案,還有法務部剛剛更新了27份跨境專利授權合同,請您過目。”
“好。”
季聽聽見他要忙公事了,說道:“你先忙,我去……”
“等等。”
方杰以為是跟他說的,剛要轉身又扭了回來:“董事長,還有什么事?”
“沒事,你先出去吧。”
等門關上后,季硯執問道:“季耳朵,以后我們的休假是不是同步一下,這樣至少我們每周可以有一天時間可以聊聊天?”
這已經是最低的要求了,但季聽仍然不能答應。實驗任務是靠結果決定的,某個環節失敗一次,都需要用加倍的時間找出并修改錯誤。
聽到他的沉默,季硯執心里也明白了。他難掩失落,但并沒有在聲音中表現出來:“這樣吧,你能休息的時候,提前一天通知我可以嗎?”
季聽內疚地抿了抿唇角,“季硯執,對不起。”
季硯執故作輕松地笑了一聲,“那我就當你同意了。”
一個多月過去,梧桐葉將蟬鳴揉碎在秋風里,京市的暑氣悄然褪去。
自從那天之后,兩個人再也沒有像那樣聊過天,不是季聽在忙,就是季硯執對不上時間。
在世力向國家交付第一批微型光刻機后,米國于三天后正式開啟了對世力的制裁,此時,屏幕上的商務部長格雷·道爾正在正在宣讀《實體清單特別修訂案》。
"自即日起,禁止向世力集團及其關聯企業出口任何含米國技術含量超過10%的半導體制造設備。"格雷的合成聲線帶著金屬摩擦的雜音,"包括但不限于eda軟件、汽車級半導體材料、高純度氟聚酰亞胺光刻膠……
還不等宣讀結束,季硯執的手機便震了起來。
幾分鐘后,他從耳邊拿下手機,按下呼叫器:“方杰,通知所有pi(項目負責人),三小時后到b2會議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