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批準跟著總師的肯定又是個世所罕見的天才,李院士想搶人的心已經到達了頂峰,主打一個先下手為強。
常所長見攔不住,索性一邊樂一邊點頭:“對,對,你說得都對。”
李院士得意洋洋地挑眉,繼續對季硯執發起攻勢:“總師要顧得東西太多,忙也是沒辦法,但是像我們聚變材料組就不一樣了,我們……”
“老李,你可別忽悠年輕人了。”馮院士開口拆臺,“你們組哪次不是任務最多,就說開組會吧,你們組被總師批評的次數也最多啊。”
李院士正要反擊,季硯執一臉驚訝地道:“總師還喜歡批評人嗎?”
“那倒不是,他就是對別人嚴格對自己更嚴格,我好幾次都看見他累得在椅子上打瞌睡,結果新的實驗數據一下來他馬上又……”
為了把季硯執爭取到自己的組,老院士們仿佛紛紛打開了話匣子,可話題一到季硯執,就又會被他巧妙地拉回季聽身上。
季聽睡醒的時候,身側早已沒了溫度。
他坐起身來戴上眼鏡,轉頭朝浴室看了一眼:“季硯執?”
沒得到回應,季聽從床上下來,看到了桌上的水杯和下面壓著的便簽紙。
他走過去拿起,紙上是熟悉的字體:「醒來先喝一杯水,我在食堂等你。」
水杯是放在保溫杯墊上的,季聽喝的時候,看到了床尾的衣服。
季硯執給他挑的衣服是寬領的,褲子也是休閑款式沒有扣子,充分考慮到了他只能使用一只手的方便性。
季聽唇角輕挽,先去洗漱有了一下,然后就換上衣服出門了。
走了幾分鐘到食堂,結果遠遠看見常所長就站在門口。
“常叔,您怎么……”
“噓——”常所長給他比了個手勢,然后把人拉到旁邊,又朝里面指。
季聽偏頭望去,只見季硯執和一群老院士們坐在一起,似乎正在交流什么。
[……大家是在聊天嗎?
聽到心聲,季硯執下意識抬眸看去,正對上季聽困惑的眼睛。
他唇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用眼神示意季聽進來。
季聽走進食堂,第一個發現他的是正對門口的戴院士。只見他整個人驀地一凜,接著就拼命用眼珠子打信號。
但正在說話的鄭院士完全沒有接受到信號,說得正起勁:“你們還記得去年那次嗎,總師跟我說「你只要解出這組磁約束等離子體湍流方程,可以多休息兩天」,結果我熬了半個多月,手推82頁非對稱位形模擬,結果……”
話音剛落,一道清冷的嗓音接起他的話:“結果我用兩個小時看完,在末尾用筆寫了「此路不通」四個字。”
嗡——
像有人突然掀開三角琴蓋砸下一串低音和弦。茶水間的百葉窗簌簌震顫,呼吸懸停在喉頭間,皮膚表面泛起細密的戰栗,如同被夜風吹拂的芒草整齊倒伏。
在一片絕對的靜謐中,季硯執站起身來,走到了季聽身邊。
“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季硯執,季聽的季,端硯的硯,執著的執。是季總師的……”說到這里,他微微停頓了一下:“大哥。”
季聽轉頭看了他一眼,還不等季硯執看清他眸中的情緒,只聽季聽道:“他以前是我大哥,現在是我的結婚對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