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教室里再次被笑意填滿,氣氛輕松而熱烈。
季硯執這下總算明白了季聽之前為什么會覺得院士們“不喜歡”他。季耳朵氣起人來是真有一套,偏偏他只是在跟你認真探討,所以讓人憋著氣都發不出來,只能自己跟自己較勁。
第一個問題引發的笑聲余波未平,第五排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被點中站了起來。
“季院士您好!”他努力控制著聲音里的興奮,“請問您以后有帶研究生的打算嗎?如果有,您心中衡量學生的標準會是什么呢?”
大家似乎都形成了一種默契,避開了過于晦澀的專業問題。畢竟問淺了是浪費這位科學家的時間,問深了……以季院士為基準,他們也實在難以觸及那個層面的高度。
“抱歉,我目前還沒有帶學生的計劃。”季聽回答得很直接。
然而話音落下,他的目光卻自然地、帶著某種確認意味地落向了第一排的某個位置:“不過,我以前指導過一位學生,他現在就在這間教室里。”
“嘩——”
教室里瞬間響起一片驚訝的低呼,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轉頭四顧,目光熱切地掃視著,試圖找出這位被季院士親口承認、堪稱天選之子的幸運兒。
唯有坐在第一排的徐仁,瞬間紅了眼眶。他沒有四處張望,只是定定地回望著季聽,眼中翻涌著太多復雜的情緒——被認可的激動、被記起的溫暖、還有難以言喻的感激。
他沒想到,季老師會在這樣的場合,以這樣的方式,再次承認他們之間那段短暫卻意義非凡的師生緣分。
季硯執低不可聞地輕笑了一聲。他只能看到徐仁的后腦勺,但這足以讓他想象出那小子此刻淚眼汪汪、拼命忍耐的可憐模樣。
季聽的目光溫和地落在徐仁身上,語氣平靜卻帶著分量:“他非常聰明,在光學領域展現出了敏銳的直覺和天賦。但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種近乎執拗的堅持和努力,認準方向就絕不輕易放棄的品質。”
徐仁只覺得鼻子一酸,視線徹底模糊了,于是慌忙低下頭掩飾。
就在這時,那個提問的男生似乎被季聽的評價觸動,立刻追問道:“季院士!那您覺得,在追求科學真理的道路上,天賦和努力,究竟哪一個更重要呢?”
季聽的目光如沉寂的潭水,掠過一張張年輕的臉龐:“若你只想攀登一座普通的山丘,那么努力便足以鋪就腳下的臺階。而當你渴望立于群峰之上,天賦便是撥開云霧,錨定唯一路徑的磁石。”
他微微一頓,聲音清晰而篤定:“但若你心中的目標,是絕頂之上的登天之路,那么非凡的天賦與極致的努力,二者缺一不可。”
話音落下的瞬間,偌大的教室陷入了一種奇異的靜默。不是喧嘩后的余波,而是純粹的、被某種深徹洞見所貫穿的沉寂。
十分鐘的提問時間,就在這樣時而輕松、時而深刻的氣氛中一晃而過。季聽再次看向腕表,平靜地宣布:“今天的講座和提問環節就到這里,謝謝你們。”
臺下瞬間爆發出一片飽含遺憾的“啊——”聲,如同潮水般涌起,充滿了意猶未盡的不舍。
“季院士!”就在季聽準備收拾講稿時,一個前排膽子大的男生猛地站了起來,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個,我們……我們能跟您一起合張影嗎?就一張!”
這個提議如同點燃了引線。瞬間,整個教室沸騰了!
“對對對!合影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