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執一瞬不瞬地看了他幾秒,喉間忽然滾出一聲深沉又滿足的喟嘆,抬手將人攏進了懷里。
“你知道么,就是因為有你這句話,我才有足夠的底氣,去接陸言初那張該死的票。”
有的時候季硯執也覺得自己不可理喻,一面像一頭領地意識極強的猛獸,瘋狂地想做季聽整個世界的唯一。可另一面他又清晰的知道,季聽不應該受到任何束縛,他本就是獨立的星辰。
每當他的自我矛盾無法化解時,季聽就會給他充分的安全感,溫柔地將他包裹起來。
想到這里,季硯執滿足地用側臉貼了貼季聽的發心,將人抱得更緊了。
可在他懷里的季聽,卻微微蹙起了眉頭:[……季硯執接票的行為發生在我說「決定權交給袋獾」之前,按照時間順序,我的話語是后續反應,為何能成為他前序行為的「原因」?
聽見這帶著學術性困惑的心聲,讓季硯執忍不住笑了一聲:“我就是覺得去首映禮也挺好的,陸言初那家伙雖然討人厭,但他有句話沒說錯。電腦屏幕和巨幅imax銀幕的感官沖擊,絕對是天差地別。”
他低下頭,看著季聽的眼睛:“其實,你也挺想親眼看看它最終降生的模樣吧?”
季聽在他懷里緩緩點了點頭,“單從視覺呈現效果的檢驗角度來說,我的確想看。但我們可以等上映自己買票,效果是一樣的。”
季硯執不置可否,輕哼一聲:“反正陸言初死乞白賴地要送,我們不去白不……”
話音未落,車身毫無預兆地一個頓挫,剎車的慣性讓車內所有人都被向前摜去。
副駕駛的張健反應最快,一手抵著前方,第一時間轉頭詢問:“季院士,你們沒事吧?”
“沒事。”季聽的聲音還算平穩,疑惑地看向前方,“怎么了?”
開車的小何心臟還在怦怦跳著,連忙道:“剛有只貓突然躥到馬路上了,幸好我剎車踩得快,也幸好后面沒車,不然肯定撞上了。”
“那貓好像嚇得鉆到我們車底下去了。”張健探頭看了兩眼,解開安全帶:“我下去看看。”
他下車后快步繞到車頭前方,借著手機電筒的光亮仔細搜尋底盤下方。沒過一會兒,將一只瑟瑟發抖的小玳瑁貓從車底深處撈了出來。
他拎著小貓的后頸皮,快步走到人行道旁的灌木叢邊,小貓剛一被他放下,立刻驚恐地縮進了草叢深處。
隔著車窗玻璃,季聽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張健的動作,直到對方起身往回走,他的視線依然膠著在那片微微晃動的草叢上,試圖捕捉那個小小的身影。
張健重新坐回副駕,扣好安全帶:“放草叢里應該就安全了,動物嘛,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它自己會找地方躲好的。”
季聽聞言,嘴唇微不可察地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將目光投向車窗外那片幽暗的草叢,輕輕“嗯”了一聲。
車子啟動,剛剛平穩滑出幾米,季硯執低沉的聲音忽然在安靜的車廂內響起:“等一下。”
小何下意識踩下剎車,隨著車身微頓,后車門已被季硯執利落地推開:“小何,你把車靠邊停好,張健,跟我下車。”
季聽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追問:“季硯執,你去哪?”
“你要是不放心那只貓,那我們把它找回來,后面給它找個合適的領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