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執挑起雙眉,視線飛快地掃過季聽,隨即方向盤一轉,將車停在路邊。
他解開安全帶,整個身體轉向副駕:“季耳朵,你剛才的那番話,是你新開發的冷笑話?”
“不是。”季聽的表情沒有絲毫玩笑的成分,“如果必須對剛才的發言進行定性,它屬于風險預警范疇。”
幾秒鐘的安靜后。
“噗——”
一聲壓抑不住的低笑從季硯執喉間溢出,緊接著,這笑聲越來越大,他整個人都笑得肩膀抖動起來,甚至捂住了肚子。
“哈哈哈哈哈……季耳朵……我的季院士……”他一邊笑一邊斷斷續續地說,伸手用力將人攬進懷里,下巴抵著季聽的發頂:“你這強制措施……真是……真是可愛得要命了。”
他收緊手臂,在季聽耳邊悶笑著宣告:“放心,為了我的人身安全,這一輩子的期限,我絕對、絕對、超額保質保量完成!”
季聽從他懷里抬起臉,眼中浮起一絲真實的茫然:“你不覺得,這樣不好嗎?
“怎么會。”季硯執跟他四目相對,眼中的甜蜜幾乎要溢出來:“國家蓋章作保的愛情,全世界獨此一份,我榮幸之至,求之不得。”
季聽看著他,眼中仿佛有細碎的星光被點亮,一點點匯聚、蔓延,最終化作一片溫柔的星海。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出手臂,回擁住了季硯執:“我也會喜歡你一輩子的,我保證。”
年三十的清晨,兩人吃過簡單的早餐,收拾了一下,準備出發前往姜家團聚。
季聽剛拿起圍巾,季硯執口袋里的手機就嗡嗡地震動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飛快地瞥了眼季聽,按下接聽鍵,轉身朝窗戶走去:“喂,王冕。”
季聽只聽到他低低地“嗯”了幾聲,語氣沉穩,聽不出太多波瀾。
很快,季硯執掛斷電話走了回來:“季耳朵,你能先一個人去爺爺家嗎?公司那邊臨時有點事,我得過去處理一下。”
除夕早晨,還這么突然,季聽目光帶著幾分詢問:“是要緊事嗎,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是什么大事。”季硯執語氣輕松,“就是王冕他們團隊一直在攻關的那個新技術集成項目,現在到了最后聯調階段。他們想趕在年節前把剩下的一點尾巴收完,好安心放大假,有幾個關鍵節點他們有點拿不準,需要我去拍個板。”
季聽聞言,點了點頭:“那好,那我在爺爺家等你。”
“嗯,我盡快趕過去。”季硯執應道,順手幫季聽正了正圍巾。、
半個多小時后,季硯執推開厚重的實驗室隔音門,一股混合著精密電子元件、冷卻液和淡淡臭氧的特殊氣味撲面而來。
室內燈光通明,巨大的環形屏幕上流淌著復雜的數據流,幾臺核心設備發出低沉的嗡鳴。
汪斌正站在一臺開放式服務器機柜前記錄參數,聽到動靜抬起頭,“季董。”
季硯執銳利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的實驗室,“王冕呢?”
“去洗手間了,馬上回來。”
季硯執看著他,隨口問道:“你今年怎么沒回你老家?怎么,打算這個年跟王冕一起過?”
汪斌搖了搖頭,目光重新落回跳動的數據指示燈上,聲音輕了些:“不是,我先送他回家,再回自己住處。”
話音剛落,實驗室側面的感應門唰地滑開,王冕頂著一頭仿佛被轟炸過的雞窩頭,腳步虛浮地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