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季聽一見到陸言初,便直接問道,“秦在野呢?”
陸言初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微妙,帶著點探究:“你找他有事?”
“嗯,”季聽點頭,言簡意賅,“我要帶他走。”
陸言初還沒來得及反應,旁邊的季硯執眉頭已經擰起:“帶他走?你要帶他一起去那個研究中心?”
“對。”季聽肯定地回答,理由充分且專業,“從之前各項測試數據,尤其是對靜默力場的抵抗性和大腦活動的特殊性來看,他是目前最理想的研究對象樣本。”
季硯執一聽,心里那股不爽噌地就冒了上來:“憑什么非得是他,我不行嗎?我也能配合你做實驗。”
季聽抬眼看他,眼神平靜無波:“其實你也可以,但這項初步的深度關聯性驗證研究,需要高頻率的連續監測和特定場景下的誘發測試,至少需要持續三到四個月。”
“那還是算了。”季硯執當機立斷,仿佛剛才的抗議從未發生:“他確實比我適合多了,非常適合。”
陸言初走上前,眉眼之間藏著一絲失落:“這么說……只有我是那個不合格的了。”
“不是,這無關能力,而是個體神經系統的天然差異性,就像指紋一樣獨特。”
陸言初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那點失落卻沒能完全掩住:“嗯,我知道了。”
季聽見狀,覺得自己有責任跟他解釋情欲,于是指向旁邊的主屏幕:“過來看數據,更直觀。”
陸言初依言走到屏幕前,站在季聽身側。季聽調出詳細的對比圖譜,指著上面代表不同腦波頻率和神經場響應的彩色線條,開始用清晰、精準卻又盡量簡化的語言解釋。
“看這里,秦在野的β波在特定頻段有異常的持續高幅振蕩,這種特征在他接觸靜默力場時產生了強烈的反彈效應,就像……彈簧被壓到極限后的劇烈回彈,這種反彈本身就攜帶了大量可觀測信息。”
他用手指滑動,調出另一組數據:“再看你的圖譜,整體更趨平穩,對力場的反應是溫和的順應性衰減,如同水流繞過礁石,雖然也有擾動痕跡,但缺乏那種能揭示核心機制的極端樣本特征。”
季聽的聲音平穩而專注,目光都鎖定在屏幕上的數據流和圖形上,而陸言初的視線,卻時不時地看向近在咫尺的側臉。
季聽的側臉在屏幕冷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清晰,皮膚白皙,睫毛低垂,專注的神情帶著一種近乎神圣的純粹感。時間在這一刻似乎都放緩了流速。那些復雜的科學術語似乎都成了背景音,他沉浸在這種安靜的,仿佛只有他和季聽的空間里。
一旁的季硯執,敏銳地捕捉到了陸言初那過于專注、甚至帶著點癡迷的視線,垂在身側的手攥了又攥。
他好幾次都想叫停,但季聽正心無旁騖地指著屏幕上的波形,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旁邊的陸言初。于是他那點醋意就像被戳破的氣球,瞬間癟了下去。
季聽講解完畢,關閉了復雜的圖譜,轉過頭:“陸先生,我講清楚了嗎?”
陸言初仿佛從一場溫柔的凝視中驚醒,眼神微閃,剛想開口回答——
“唰。”實驗室向兩側滑開,秦在野冷著臉走了進來,周身伴隨著常年的低氣壓。
“你來得正好。”季聽向他解釋前因,然后又說了最后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