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硯執越看季聽的手越覺得造型既視感太強,為了避免場面走向更滑稽的深淵,他握回季聽的手,想先把另外四枚戒指取下來。
季聽有些不解,“怎么了?”
季硯執眼神飄忽了一下,含混其詞地找補:“哦,沒什么……就是,這些戒指的手寸都是照著無名指做的,我怕硬戴到其他手指上,會卡得你不舒服。”
季聽不疑有他。結果摘著摘著,他敏銳地察覺到季硯執的肩膀在微微抖動,甚至聽到了一聲極輕的氣音。他微微歪頭,湊近了些:“季硯執,你是在笑嗎?”
季硯執輕咳了一聲,強行壓下幾乎要溢出喉嚨的笑意:“嗯,想到我們真的要結婚了,心里太高興,忍不住。”
季聽感覺到他真實涌動的快樂,也挽起唇角:“嗯,我也高興。”
季硯執心頭一熱,抬頭在他的唇角上飛快地親了一下:“走,我們進去給媽看看。”
兩人十指相扣,一起進到了客廳。然而,屋子里卻靜悄悄的。
他們找遍了小小的兩室一廳,那個溫柔的身影卻已悄然消失,仿佛從未存在過。
時間到了。
以王冕的技術和能力,能將ai投影維持并互動這么長時間,已是超常發揮的極限。
季聽怔然地站在客廳中央,望著空蕩蕩的沙發,眼神有一瞬間的空茫。
看見他這樣,季硯執心里既愧疚又心疼,仿佛是自己親手掐滅了他的夢:“季耳朵,對不起,我……”
“沒關系,不用道歉。”季聽看向他,眼中浮起一層釋然的笑意,“季硯執,這是我收到過的最好最珍貴的禮物。哪怕只有這幾個小時,我也已經非常滿足了。”
季硯執心頭酸軟一片,上前一步抬手將他輕輕擁進懷里,低聲承諾:“這間房子我已經買下來了,以后你什么時候想回來看看,或者想媽了,我都陪著你,這里也是我們的家。”
季聽在他懷里安靜地靠了一會兒,張了下嘴,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點了點頭:“嗯。”
其實在他心里,已經默默做了一個決定:他不會再回來了。
不是不愛,也不是不想念。只是他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一種說法,如果生者心里對逝者惦念太深、執念太重,會讓逝者舍不得離開,無法安心地去往下一程。
以前的季聽不信這些,但季硯執那個完全對稱現實的“夢”,仿佛在某種程度上驗證了某種超越科學解釋的聯結。
直至今日,季聽依舊無法確定真假,可他不敢賭。
他寧愿自己再也無法宣告思念,也希望她能了無牽掛地離開。如果真有下輩子,他虔誠地祈禱,他最愛、最感激的媽媽,能擁有一個最圓滿的人生。
兩人在房子里又停留了片刻,收拾好心情,鎖上了門。
回到姜家,爺爺和舅舅舅媽早已等候多時。得知季硯執已經成功求婚,全都喜上眉梢。
尤其是舅媽,聽到季硯執竟然準備了五枚戒指求婚,這份奢侈背后透出的笨拙而真摯的珍視,讓她都跟著落了淚。
爺爺姜明德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紅光滿面地道:“好啊,太好了!那你們打算什么時候去把證領了?是不是就明天?”
舅舅在一旁哭笑不得地提醒:“爸,民政局也得過年啊,按規定得初八才正式上班。”
“初八?快!快拿黃歷來我看看!”
老爺子戴上老花鏡,仔細翻看著黃歷,隨即高興地一拍大腿,“初八好,宜嫁娶!大吉!就初八,你倆那天一大早就去!”
季聽聞言,看向身邊的季硯執,用眼神詢問他的意見。
季硯執哪里會不愿意,他恨不得現在就拉著季聽飛去民政局,但嘴上還是道:“我都行,但爺爺說初八日子好,要不就定那天?”
季聽說了聲好,然后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是負責他們特殊申請事宜的負責人,幾句簡短的溝通后,對方向上匯報,很快就回了信息。
季聽看完,對滿眼期待的家人宣布:“已經聯系好了,民政局初八早上八點半上班,那邊會安排專人提早一小時,七點半給我們單獨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