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季聽完成太初基地的工作,返回京市。
兩個人到家后,季聽就把曹院士選好的賓客名單交給了他,除了幾位院士外,他還加了常所長和徐仁。
季硯執接過,仔細看了一遍,隨即也將自己擬好的名單遞給了季聽。
季家的親戚一個沒有,集團董事局的元老們也無一在席。季硯執的名單也很簡單,姜家、管家楊叔、世力六子,還有一個傅承。
季聽看完,疑惑地抬起頭:“為什么沒有沈大哥的名字?”
季硯執挑眉,沒有直接解釋:“這個么……我們明天正好要去他家一趟,讓沈木嵐當面跟你說。”
說罷,他暫時將兩份名單收起,拉著季聽的手在沙發上坐下:“季耳朵,季震霆前天來找過我了。”
季聽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下,“他這次來,又有什么目的?”
“他不知道從哪條縫隙里知道了我們要辦婚禮的消息,將手上僅剩的那些股份又剝離出一半,一分為二,美其名曰,給我們的結婚賀禮。”
季聽沒說話。他們都很清楚,季震霆絕不可能是真心祝福,不過是窮途末路下又一次精明的算計與試探。
季硯執挑了下唇角,弧度似嘲非嘲:“他交給我的時候,低聲下氣地懇求我,對季家其他人不要再趕盡殺絕。最后,他問我能不能允許他出席我們的婚禮。”
空氣安靜了兩三秒,季聽輕聲問:“你答應他了嗎?”
“季家那些蛀空樹干的蠹蟲,早就被我清理干凈了。剩下那些憑本事吃飯的,只要安分守己,我也從未想過動他們。至于出席婚禮……”
季硯執眼前閃過那天見到季震霆的模樣——蒼老、佝僂,需要人攙扶才能行走,一眼看去只剩下風燭殘年的渾濁。
他收回思緒,語氣淡漠卻肯定:“他想來,不是想以長輩的身份見證什么。他只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我們,他認輸了,徹底低頭了。但我不需要他的認輸,我們的婚禮,更不需要他來證明什么。”
季聽聞言,點了點頭:“的確不需要再有什么牽扯了。”
“對了,”季硯執忽然話鋒一轉,似是有意掠過剛才的話題:“舅媽前幾天問,要不要讓毛栗子在婚禮上幫忙送戒指?她覺得那樣會特別可愛。”
季聽想都沒想,搖頭道:“還是不要了,那樣毛栗子還要專門訓練。我覺得貓就是貓,它想做什么就隨它的天性就好,不用為了我們特意去學什么。”
“我就知道你會這么想,所以舅媽跟我提的時候,我也是這么說的。”季硯執說著心有靈犀,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你肯定想毛栗子了吧,要不要先去看看它?”
“嗯,我們一起去。”
“我還沒跟你說呢,它最近吃的可多了,還特別愛掉毛……”
翌日,兩人便一同去了沈木嵐的住處。
自從關了餐廳,進入世力工作后,沈木嵐便和孫燁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小公寓,開始了同居生活。
季聽和季硯執到的時候比約定時間稍早了些,沈木嵐將兩人迎進門,季硯執打量了這間不算寬敞的公寓,語氣帶著明顯的嫌棄:“集團的補貼你沒申請嗎?為什么租這么小一間。”
沈木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說季董,你能不能收起你這種何不食肉糜的言論?我和孫燁就兩個人,難不成還要租個城堡住?再說了,省點錢,還能早點攢齊首付。”
季硯執冷笑一聲:“也是,估計全集團你這個職務級別的,只有你一個人還在申請租房補貼了。”
沈木嵐剛想刺他兩句,季聽便開口道:“沈大哥,季硯執說你有事要當面跟我說?”
“呃……嗯,是有件事。”沈木嵐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看向季聽,語氣變得認真又期待:“小聽,我想問問,你愿不愿意讓我當你的伴郎?”
季聽微怔,下意識看了季硯執一眼,又看回沈木嵐:“我當然愿意,只是,我以為你會當季硯執的伴郎。”
沈木嵐立刻嫌棄地瞥了季硯執一眼:“我才不當呢,肯定累死人又規矩多。而且,他自己也有人選了。”
“嗯?”季聽還不知道這件事,好奇地轉頭:“你的伴郎定了嗎?是誰?”
季硯執深眸微閃,飛快又含糊地咕噥了一個名字。
季聽沒聽清,“什么?”
季硯執知道躲不過,只好硬著頭皮,吐出那個名字:“是陸言初。”
季聽倏地怔了怔,然后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你們倆是不是又吵架了?”
“是他先挑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