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鎖上東廂房的屋門,忽然一道勁風,一枚裹著紙片的石子射來,撲落落就掉在了羅青的腳邊。
他愣了一下,彎腰撿起看了看,打開外面包括的紙片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寫了三個字:
諒解書?
羅青雙腿一軟,抬頭四顧看去,哪里能看到什么人影?
他急中生智,趕緊雙手抱拳,恭恭敬敬的對著空氣行了個大禮,口中大聲道:“我已經謹遵高人的意思,把案子了解,如今人也已經釋放回家,還是我親自送的!還請高人高抬貴手!”
說兩遍后,不見回應,羅青才緩緩直起身子,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對方應該是滿意離去了。
自己這一劫,算是了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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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言回到家里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剛進院子,就看見顧小娘還靠在院子里的那張躺椅上,看著仿佛連姿勢都和自己走之前一模一樣。
陳言走過去輕輕道:“顧小娘,天都黑透了,怎么還在這里坐著?已經沒有太陽可曬了啊。”
顧青衣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輕輕道:“星空也很好看的,在鎮獄臺也一樣看不見。”
陳言點了點頭,問道:“吃飯了么?”
“沒有。”
“那,簡單弄點炒飯?昨天方老板送的年貨里有灌好的香腸,聽說是加了茅子酒灌的,吃起來有一股醬香酒味。我切兩截蒸了當下飯菜?”
顧青衣點頭:“好啊。”
陳言進了屋直奔廚房,顧青衣也隨后跟了進來,站在廚房的門口看著陳言忙活。
昨天方總送的年貨當真東西不少,還有一罐子豬油——這年貨送的倒是夠接地氣的。
陳言開火熱鍋,就用豬肉來炒飯——豬油這種東西,一加熱之后,香氣撲鼻,比其他的食用油的味道都要來得更香。
一鍋蛋炒飯,在豬油的加持之下頓時香氣撲鼻!還沒起鍋,顧青衣就忍不住吞了三次口水。
蒸鍋里,香腸切了兩截出來,在蒸汽加熱之下,果然有淡淡的茅子酒的香氣溢出。
顧青衣雖然不知道什么叫茅子酒,也覺得這香氣頗為濃郁,混雜在肉香之中,叫她忍不住盯著蒸鍋看了好久。
至于歸庚……
早就被顧青衣一腳踢回院子里的游泳池了。
它一個老烏龜,吃什么大米飯!
回頭把方總送的年貨里的海貨,一些冰鮮蝦往游泳池里一倒,讓它吃自助去。
一鍋炒飯,陳言給自己和顧青衣各盛了一大碗,兩人就坐在餐桌旁,就著香腸,吃的風卷殘云。
顧青衣越吃眼睛越亮,只覺得那個灌了什么茅子酒的香腸味道實在是美妙之極,實在是自己生平從未品嘗過的美味。
陳言看在眼里,忍不住好奇道:“顧小娘,你……不會是從來沒喝過酒吧?”
顧青衣一愣,就搖頭道:“酒會讓人氣濁神亂,于修為不利。所以我破境天人之前,從沒喝過酒。而破境天人后,人在鎮獄臺,那個地方也沒有酒喝的。”
“那你想喝酒不?家里還有幾罐啤酒的。”陳言隨意道。
顧青衣想了想,搖頭道:“我還是別喝了。”
“為啥?”
“怕你遭罪。”
“哈?”
顧青衣緩緩放下了筷子,平視著陳言:“那年我破境天人,被接回顧家。從鎮獄臺臨別前夜,臺上鎮守多年的道友為我送行,臺城的鎮將更是開了兩壇珍藏的好酒,我那天就喝過酒了。不過……結果不太好。”
陳言目光一變:“你不會是……”
“嗯,第二天我離開的時候,前晚一起喝酒的道友,就沒有一個來送別——鎮將告訴我,都被我酒醉后打進醫館里去了。”,顧青衣語氣很平靜,用那個帶著大碴子味兒的小夾子音輕輕道:“鎮將說,我喝多了會揍人,老兇了。”
“……”
陳言默默的把顧青衣面前的那盤茅子酒香腸往自己面前拉了拉。
顧青衣看他動作,淡淡一笑:“你放心,這點應該沒關系的。那次我是喝了小半壇才會那樣。”
頓了頓,顧青衣看著陳言:“你今天出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