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皺著眉頭,扭頭看了看一臉無措的初一,他想了想:“先別急,我們去后面山林里看看。”
“好!”初一沒什么主意,陳言說什么他就聽什么,慌忙點著頭,就往后山林子里跑。
兩人進了林子,林中的地面也滿是積雪,一路走過來很是費勁。跑出了幾分鐘后,陳言用望氣術打量,就果然望出了,林子里隱隱的有一絲妖氣,只是已經在緩緩消散了。
陳言眼睛一亮,一手捏著法訣,指劍做好了準備,另外一手揣進了口袋里,捏著那張顧青衣的“慈母手中劍”符,大步朝著妖氣消散的地方追了下去。
身后初一撒腿狂奔,雖然看出些狼狽,但卻依然跟的甚緊。直到兩人又翻過一個小山坡,前方的妖氣卻忽然消散無蹤了,再也尋不到半點蹤跡!
陳言站住了,瞇著眼睛擰著眉毛仔細觀看一番后,輕輕嘆了口氣。
這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是這大半夜靠著自己和初一兩個人就能搜遍的。
方才那妖氣若有若無,并不是很濃郁,大概是因為自己來的晚,已經消散掉大部分后的殘余。大半夜這么漫無目的的在山里瞎轉悠也不是好辦法。
“先回去吧。”陳言搖頭,對初一道:“回去再想想辦法。”
“我,我師父……就不找了么?”初一有些無奈的看陳言。
“要找的!但現在是半夜,就我們兩人在山里這么毫無目標的亂跑,不是辦法!你能明白么?”陳言搖頭,拍了拍初一的肩膀:“回去先商量一下辦法。”
在山林里走了這么久,積雪把兩人的鞋子都浸透了,臉上干冷干冷的——陳言還好,初一凍得臉都有些白了。
兩人原路返回,用了近二十分鐘才走回到了野廟的后門。
才一走進后門,陳言忽然就站住不動了!
放眼看去,原本應該是黑漆漆的廟宇院子里卻有一片昏黃的燈光亮著!老和尚的禪房,燈開著!
陳言深吸了口氣……他分明記得出來的時候,是把燈關掉了的!
而借著燈光,在禪房的窗戶上,隱約能映照出一個人形的輪廓來。借著風,屋內仿佛有人輕輕的咳嗽著,聲音借著風聲就傳了過來。
陳言還沒說話,初一剛一聽見那咳嗽聲,頓時驚呼了一聲:“師父!”
他不等陳言反應,大叫一聲,撒腿就跑了過去……
陳言一把沒拉住,眼看初一已經一頭沖進了禪房里,他瞇著眼睛,手指捏著口袋里的符紙,大步跟上。
走到禪房門口,陳言冷冷看著屋內。房間里老和尚靠在床邊,一張蠟黃蠟黃的臉滿是皺紋,藏在燈光的陰影下仿佛看不真切,整個人似乎也是有氣無力的樣子,身子歪在床頭,一條手筆也虛弱的垂在床邊。
初一就坐在床邊拉著老和尚的手,哆哆嗦嗦的仿佛說不出話來。
陳言站在門外,先用望氣術看了一眼,發現老和尚身上毫無異常,他沉吟了一下,走進了門。
“初一啊,你跑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廟里待著?”床上的老和尚嘆氣搖頭。
初一傻乎乎的張嘴說不出話來,陳言卻大步走了過來,大聲道:“他半夜起來發現你不見了,廟里找了個遍沒找到你人,嚇得就下山去村子里尋人幫忙。
我被他拖來,剛才又陪著他去了廟后面的林子里轉悠了好久,就是為了找你。”
陳言說著,瞇著眼睛看著老和尚:“老師傅,你大半夜的跑去了哪里啊?”
老和尚蠟黃的臉就藏在燈光的陰影下,聽了陳言的話,抬起頭來用渾濁的眼睛看了過來,先是認了認,疑惑道:“你,你,是……”
“我是小言,村里黃老太家的。”陳言笑瞇瞇道:“前些日子我家老太太走了,家里做法事,你還去過我家——不記得我了?”
“黃老太家的……”老和尚想了想,然后就點了點頭,聲音明顯中氣不足:“記得,嗯,記得你……你小時候就愛來山上偷我院子里的橘子。”
“沒錯,老師傅,是我。”陳言點了點頭,一屁股就坐在房間里的凳子上:“你剛才跑去哪兒了?可把初一急壞了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