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言用望氣術看著,這兩個女妖精發誓的時候,氣數穩定,絕無撒謊。而且起誓的時候,也都是用上了元氣與天地共振。
陳言修為尚短,對修行認知全來自于那本老太太留下的冊子,其實很多常識他是不懂的。尤其是這種天道誓言,到底效果如何,若是不遵守的話報應如何,也是不太明白。
但看這兩個妖精神色凜然,料想她們都是真心真意。
想到這里,陳言就點頭道:“別的我也不管那么多,你們和我弟弟初一在一起,情感上的事兒,未來都不好講。這年頭,情侶會分手,夫妻會拆伙。但只有一條你們記著,初一是我的朋友,哪怕有一天你們有了別的心思,我也不管你們。
可若是你們敢害初一的話,天涯海角,我也必抓住你們,抽筋剝皮,灰飛煙滅!”
兩個女妖精都是神色凜然:“絕無異心!”
“好,那就說正事兒吧。”陳言嘆了口氣:“天道自有定數,人與妖精畢竟殊途。凡人不可長期接觸妖氣,所以你們注定很難長相廝守在一起的。”
黃靈兒神色黯然:“若是我修行到傳說中的天人境的話……只是這件事情太過飄渺……”
陳言搖頭:“你也是修行者,當然知道這個世界根本沒有能破鏡天人的可能。何況,就算你能修行到天人境的話,你如今才歸元境吧?上面還有登臺境。登臺境后,才是大階的大天劫!
就算是天縱奇才,能度過天劫,打破這個世界天道的束縛,破境天人……
這需要多少年?五十年?一百年?到那時候,初一都特么成盒了。”
黃靈兒神色一黯,道:“我也知道,指望我破境天人,那根本就是絕無可能。何況,還有我弟子屠翠翠,她天賦一般,修行了這些年也不過就是剛化形,達到了‘入室境’而已。”
陳言看著這倆妖精,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來:“所以你們其實心中已經有了想法,才讓初一下山找我哀求。你們心里也明白還有一條路可走,但你們自己不敢來求我。就想著我與初一關系好,就讓他來求我,我才會心軟,是么?”
黃靈兒低頭,低聲道:“不敢隱瞞高人,我師徒確實有這樣的心思。”
初一在旁邊聽的一臉茫然,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看向黃靈兒:“啊,我哥的意思是,你其實早就想到辦法了,是么?”
陳言拍了怕初一的肩膀:“她是知道辦法的,但是這個辦法得找我幫忙,她是做不到的。”
“是,是什么辦法?”
陳言笑看著黃靈兒。
黃靈兒緩緩道:“既然不能指望我師徒破境天人后化去妖氣,那就只能想法子,讓王郎入道了!只要他能修行有成,哪怕只是修行到最低的【入室境】,就可以引天地元氣入體,用元氣蘊養肉身。
有元氣入體無時無刻不在蘊養著,他就是得道之身,就不用再擔心妖氣侵襲的問題了。”
陳言點頭:“不錯,就是這個法子。但你們是妖修,你們修行的功法,人類是練不了的。而偏偏你們也不懂人類的功法。這世道,天道無情,修行艱難。世間真正修行得道的人少之又少,你們也很難尋到人類修行的功法。
剛好,眼前就有我這么一個修行之人,于是,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是么?”
黃靈兒面色一緊:“高人料事如神,我師徒是存了這些小心思,高人眼中洞若觀火!
只是人類的修行功法太難尋到,縱然我們去世俗之中尋找,縱然我們也找到有真正修為之人,想得到人家的功法也是千難萬難。
試問誰家不是把自己的功法視若珍寶,就算我們用強,一來未必打得過那種真正得道的修行者。二來就算打得過,人家把功法視若珍寶,也未必肯屈服送出手。”
陳言沉吟了會兒,緩緩道:“修行之路艱難。就算我愿意傳授給初一,他自己是不是修行的材料,也要看天意了。
就算他有修行的天賦,但你們也是修行者,這條路多難走你們應該很清楚。就算有天賦的人,想入門得道,也未必一帆風順。”
他扭頭看了一眼初一,對黃靈兒道:“這樣吧,我可以試試教他功法。但……我與你們約定,以一年為期。若是初一有天賦,一年時間他應該有所得。若是一年時間都不能入門的話,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
兩個女妖精聽了大喜,頓時雙雙再拜倒在地上:“高人愿意傳道,就是我們的福分!不要說是一年!就算是十年二十年,我們也愿意等!”
“有沒有天賦,一年夠看了,不需要那么久。”陳言搖搖頭:“行了,都起來吧。”
他看了看這一家三口,嘆了口氣:“這樣吧,春節這些天,你們就好好團聚一下。過些日子我離開的時候,初一跟我一起離去,隨我去修行一年。
這一年里,你們兩個妖精,在山中好好修行,不許惹是生非。一年期滿,不管初一得道與否,我都會讓他回來。
到時候,你們是長相廝守,還是就此別過,就看造化了。”
兩個女妖精聽了后都是神色激動,反而是初一還有些沒弄明白,臉上似懂非懂,只是問道:“哥。你是的意思是,過些日子,我跟你離開么?”
陳言笑了笑:“你愿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