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家中剩下的那些供應自己吃用的食材,自己走后也不必浪費,就賞賜給仆從們吃掉算了。
張三千恩萬謝,帶著仆從送這位老爺到門口,才唉聲嘆息的回來。
這么好的主人老爺,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遇到了……
陳言出了區坊,來到山下,先看了一眼值房內,今日在里面的不是趙友管事,而是一個陌生面孔,陳言就不去打招呼,信步離開。
他先是去了碼頭酒肆,找了那天那個侍者。
那人一看陳言到來,頓時滿臉喜色,轉身去柜臺告了假,就跑出酒肆來,恭恭敬敬的引著路,帶陳言往西臺城的庫集去了。
庫集所在乃是城南,這片地方周圍有法陣隔絕,凡人止步。
不過這個侍者顯然有門路,帶著陳言到了法陣前,摸出一枚玉珠來輕輕捏碎,很快法陣里就走出來一名青衣修士。
陳言看了一眼,這人眉宇帶著幾分精明,雖然只是入室境的修為,但眼神里分明帶著一絲倨傲的樣子。
侍者上去點頭哈欠陪笑說了一番,回頭朝著陳言一指,交代了幾句。
那青衣修士才勉強一笑,點了點頭。
他看向陳言,大大咧咧一拱手,行了個半禮:“見過道友。”
這人修為低了陳言一個大境,卻態度散漫倨傲,陳言只是腦子里略一想就明白,是仗著自己的身份了——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
給世家豪門宗族效力的,哪怕修為低,畢竟也套了層虎皮,是不太看得起陳言這種“散修”的。
青衣修士咳嗽了一聲:“你運氣好,今日下午便有一條貨舟離成去南疆不歸城。
這是條快船,有我宗門通行牌,沿途各家宗門的禁地都會讓路放行,不必繞路,所以路程就縮短了許多,大約三十余日就可抵達。”
陳言聽了他說這些話,心中了然對方的意思,立刻就從儲物玉佩里取出了答應下來的玉錢遞了過去。
青衣修士接過錢,掂量了一下后,臉色就稍微好看了一些,隨手把錢手下,應該也是放入了他自己的儲物法器里。
拿了錢,這人態度就和善了幾分:“還沒介紹,我姓牛,道友稱我一聲牛管事就好。”
“鄙人趙山河。”陳言淡淡道。
“嗯,原來是趙道友。”牛管事咳嗽了一聲:“這便跟我進去吧。進去后不要亂走亂看,若有人問起,你就說是我的親族,來幫忙做事的,其余的話,一概不要多嘴就好。”
陳言點了點頭。
牛管事笑了笑,才仿佛忽然想起來一樣,淡淡道:“倒是忘記告訴你了,我主家姓顧,便是域界八大世家的顧族——且告訴你,是怕進去萬一有人盤問,你回答也能對的上。”
陳言聽到了“顧族”,眉頭一挑,不過并沒有露出什么恍然或者當場變色恭敬的態度。
牛管事眼看陳言聽到“顧族”也面不改色,全然沒有普通底層散修聽到這個名字就肅然起敬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冷笑一聲:鄉巴佬沒見識。
他修為低,天賦差,以他的本事,若是放在外面,怕就是底層混的最差的散修行業。
可就因為生在顧家,乃是顧家的家生子——是那種世代都效力于顧家的奴仆。
套了一層顧家的皮,哪怕只是一個放在外面的最底層的管事,日子也比那些散修要舒坦太多,地位也不差。
在這西臺城里,打著顧家的名義,哪怕只是一個底層管事,便是治所,遞上牌子也能大搖大擺的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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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陣之內,這西臺城的庫集之地,占地很是宏大。
一排排庫房排列,氣勢恢宏,而一艘艘飛舟,排列在半空,遮天蔽日一般,旗幟幡展,如云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