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陳言房間里后,陳言剛關上房門,這人立刻從袖子里取出了一件東西來,確實一枚火紅色的金屬盤,往地上一放,頓時就釋放出一團元氣波動來,籠罩住了這個房間。
“這是我親手煉制的一件法器,可以阻絕音訊,外面的人就聽不見房間內道友與我交談的內容了。”這人飛快的說著,對陳言拱手,不等陳言說出什么人,忽然就雙膝一彎,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跪在陳言的面前。
陳言眼睛一瞇,卻不動聲色,也沒去攙扶這人,只是語氣冷了下來:“你這是何意?”
這人臉上滿是哀求之色,只跪在地上對陳言拱手:“好叫道友得知,如今我已經走投無路,思來想去,至于求到道友跟前,或許我還有三分指望了!”
陳言嘆了口氣,淡淡道:“我與你一樣,只是住在外院的人,在這里什么都不是,恐怕幫不上你什么,不管有什么事情,你求我,恐怕是求錯人了。”
這人恭恭敬敬道:“道友莫要自謙!咱們滿院上下……啊不,不止咱們這一院!便是這一期的數百名甄選弟子之中,誰不知道咱們院子里有道友這么一號人物。
大家都傳言,道友資質過人,更是在宗門之中有人賞識。本屆甄選結束的時候,正式列入門墻的那些名額,必定有道友一個!”
陳言聞言,皺了皺眉,假裝不悅道:“這些傳言都是虛妄之詞,當不得真的。堂堂圣人宗門,哪有這么容易就能入門的。”
說著,他看了看這人,緩緩道:“你先起來吧,既然讓你進來說話,那就好好說話——你總這么跪著也不算個事。”
這人卻搖頭:“我不是以此舉來逼迫道友,只是為了表現我對道友的恭敬之情。”
陳言心中冷笑,已經有幾分后悔答應這人進門來說話了——在他的思維之中,這種把自己故意卑微到塵埃里,來哀求別人就范的人,多少都沾點道德綁架。
他一直很篤信一個觀念:一個可以隨意就打碎自己的尊嚴來換取東西的人,這種人很可能都是那種很容易打破底線的。
不善!
·
“既然如此,你愿意跪著就跪著,可不是我不讓你起來。”陳言語氣更冷漠了幾分:“現在你要說什么就說吧。”
這人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才緩緩道:“道友,還不曾知曉我的來歷。我名字叫南喬,乃是西疆火神山人氏,家中三代都是修士,不過也只是勉強算個底層的修行小家族,名為修行家族,但其實比那些散修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過因為三代都是修士,所以我入門比普通人要稍微容易一些,不用去本地治所去開悟,而是家中長輩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測過我的天賦,教我如何修行開悟入門。
但一路修行走來,我們這種底層的小修行家族,其實也沒多少修行的資源,比散修也相差不多……”
陳言點了點頭,這個他并不覺得意外。
若真的是什么豪門世家子,也就不用參加這種海選類型的甄選了。
“嗯,你接著說。”陳言緩緩坐在了床榻旁,淡淡道:“不過你最好長話短說,我對你的出身來歷沒什么興趣。”
南喬低聲道:“道友,我家族雖然是修行世家,但其實祖輩三代都并不是普通的修士,而是……走的煉器的道路。我祖父,我父親,到我,都是煉器師。
我家鄉在火神山,以出產優良的火精銅而著稱。
所謂靠山吃山,我家中既然在火神山立足,自然也是靠著火神山的火精銅礦生活。
雖然最好的大礦脈都被世家豪門宗族瓜分,但總有一些不入流的小礦脈是那些豪門世家宗族看不上眼的,便如他們手指縫隙里流淌出來的殘羹剩飯,算是用來招攬和籠絡一些地方上的草根勢力……”
南喬隨后飛快的講述一番,陳言也大概聽明白了。
南喬的家族在當地算下來,大概就像是那種鄉下財主。原本是投靠在一個當地的二流世家的門下,世家丟出來一條小礦脈,南喬的家族算是以一種類似于“承包”的方式,拿下那條礦脈。
但開采出來的收益,大半都要上交那個世家,同時因為南喬家是三代煉器師,還要承接下那個世家定期下發下來的煉器的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