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修行的路線,與我煉器之道,就隱隱不和。我畢竟不是初次修煉的凡人,也已經修行了數十年,道心已建,和這等學說很難相融。
所以,我聽那開悟鐘,宗門的圣人道韻,還有長老的講道,我聽了后只覺得于我的道心所認知的東西,格格不入,這就……這就……”
明白了,三觀不合,很難融入。
陳言嘆了口氣:“可是你要知道,既然道心相沖,那么即便你僥幸留下入了這天魔陰陽合歡宗的宗門,當了正式的弟子。可道心不符,你未來的修行之路,恐怕也是會有很大麻煩了!”
所謂道心,就是固有的認知和對自己修行路線的信仰。
這個東西,是不好隨便修改更換的——若是道心這么容易修改和變換,那就是道心不穩。
南喬若是強行留在天魔陰陽合歡宗,就等于給自己找了一個相性不兼容的內核。就如同一個學古典音樂學了幾十年的人,強迫他改換路線去當rapper。
能不能轉型成功先不說,只說這個過程,就是格外艱難,可能要花費太多的時間成本去投入。
南喬自然明白陳言的意思,他苦笑一聲,搖頭道:“道友所說的我豈能不知?只是我家的禍事迫在眉睫,我眼下只有投入天魔陰陽合歡宗這么一個解決麻煩的法子。
現在又沒有另外一個圣人宗門收弟子,可以讓我重新選擇。
為了家族的命運,我也只能做出犧牲。或許我今日所選之路,會斷送掉我的修行前途,但我生在南家,從小到大,修行之路,也是靠著家族的資源供養。
若無家族的供養和投入,我也沒有今天的這個修士和煉器師的身份。
我既受了家族的那么多資源,家族有難的時候,那么為家族做出犧牲,也是我必須要做的責任。”
這話說的,陳言卻忍不住對這個南喬高看了一眼。
別的不說,至少這一點上,這人還是挺有擔當的。
陳言一直覺得,一個人如果心中有責任和擔當的意識,那么這個人縱然可能也會是壞人,但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
順便吐槽一下,陳言之前看過很多影視和的故事,經常有那種什么豪門少爺或者豪門小姐或者皇子公主,為愛為自由,抗拒聯姻什么的,然后非要和一個什么窮小子或者別的什么地方的妹子看對眼了,拋棄家族或者國家,私奔而去……
對這種行為往往還自稱是追求愛情和自由。
陳言一直覺得這種說法挺……不要臉的。
豪門出身的少爺小姐也好,皇子公主也好。從小到大都是受了家族或者一個國家的供養,錦衣玉食,豪車豪宅,身份尊貴,奴仆成群……
哦,好處你全收了,還覺得這特么都是應該的。
到了需要你付出和犧牲的時候了,你把臉一抹,說,那不行,你不能干涉和侵犯我的自由……
就很無恥。
追求自由本身沒毛病——先特么把你欠的債還了啊。
這個南喬雖然別的地方行事讓陳言有些不太看得起,尤其是他進門就先下跪,這種多少帶著點道德綁架味道的行為。
但他身為一個修行家族的子弟,還是天賦最好的一個,在這種時候,能愿意為家族犧牲自己的前途,就算是有責任和擔當的。
否則的話,他天賦不差,又是煉器師的身份,一走了之,去別的地方,總是能混得不錯——煉器師還是挺吃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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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應下的那十斤離火銅,南喬未曾帶在身上,不過他當場立下天道誓言,他會立刻寫信傳回家族,讓人將東西送來,最遲三日時間東西就能送到。
隨后南喬對陳言再次道謝后,恭恭敬敬的告辭離開。
等人走后,陳言關上房門,拿著南喬留下的玉簡讀了一遍。
這南喬倒是沒說假話,他家三代煉器師,對煉器之術的鉆研果然不凡。
有多高明,以陳言的煉器造詣還看不出來,但他可以看出,這玉簡中的內容,比南宮勝給自己的那份東西要更加扎實細致。作為煉器的基礎教程,絕對是綽綽有余。
南宮勝的那份煉器心得,更多的是他的一些嘗試性的試驗和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