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是看破自己的本來容貌的話……
陳言深吸了口氣,倒也準備好了一些言辭。
畢竟……修士給自己改變一下容貌,不算什么罪名吧。
我嫌自己長的不好看,不喜歡,給自己用法術整個容,不算錯吧。
自己本來就和這個案子沒關系,任憑怎么查也查不到自己有問題。該換容貌這種事情,最多說是自己的私人行為而已。
他這么想著,已經做好了應答質疑的準備。
卻不料,這位外門扛把子南宮遠長老,瞥了陳言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眼神從容淡然:“既然如此,你就把事情從頭到尾,再說一遍吧。”
陳言:???
他不戳穿我的變形術?
陳言一時心中反而有些疑惑了。
他可不信一個圣人傳承宗門的外門一把手,修為不到天人境!
可如果他看穿了自己的真容,卻為什么不提出質疑?也不當場說破?
他為啥包庇我?
不會是南宮勝給自己說好話了?
也不對啊,南宮勝都沒見過自己的真容,不知道自己用了變形術的。
帶著心中的這些疑惑,陳言卻面色不變,緩緩開口:“弟子領命。”
隨后,他又復述了一遍自己在這件案子上的所見所聞。
說完后,南宮遠點了點頭,又問道:“前日抓住的一個賊子,是你親手捕獲的?我看過你在靖安堂的口述,那個賊子,你之前認識?”
陳言不慌不忙,又把自己在西臺城認識了東海,然后在顧家貨船上見到東海的過程再說了一遍。
這些事情,他已經反復在靖安堂說過幾次,再次說起來,倒也嫻熟順口。
不過他謹記南宮勝的告誡,言辭不偏不倚,一板一眼,絕不夸大,也絕不做個人的猜測。
說話的時候,陳言的目光隨意掃過大廳,就看見這位南宮遠長老的身后,一面屏風排在他身后,屏風后則是一個內堂的門。
透過半透明的屏風可以看見,后面的門是開著的,而里面……似乎有人影。
·
堂后的小室內。
兩把椅子上各端坐一人。
那位內門的鐵長老面容蒼老,須發皆白,大廳里陳言的敘述,一字一句都清楚的傳到堂后來,他卻只是閉著眼睛如假寐一般,并不做任何反應。
在他身邊,一方茶幾的另外一側,椅子上則坐著一個身穿皮甲的將軍,正是那位顧家的貴人,雪崖關的鎮將。
一身戎裝,身量挺拔,滿頭烏發如云,卻干脆利落的扎了一個高馬尾。
一張臉龐上,戴了一副銀色的覆面甲,只露出一雙眼睛來,目光深邃,聽著外面傳來的聲音。
顧家貴人忽然凝神,雙目之中閃過一絲元氣波動,神識也朝著外堂大廳釋放出去。
旁邊的那個鐵長老立刻感應到身邊顧家貴人的法術,微微睜開眼睛,淡淡道:“顧將軍,是不放心我宗門,要親自審視一下這人么?”
顧家貴人不言,幾秒鐘后,已經收回了神識,只是眉頭卻微微一簇。
(怎么……不是他。嗯……幸好不是他,也對,他怎么可能來到域界。想來……趙山河這個名字,只是重名吧。)
想到這里,顧家貴人仿佛心中松了口氣,那銀色覆面甲后,面容表情卻已經不由自主的松弛了下來。
“沒別的意思,自己瞅一眼,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