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又是不能說對吧?”陳言無奈了。
不過想到那個《寄神篇》,他還是咬牙把心中的幾分抱怨吞了下去。
沈十七雖然體質差,但毅力卻強,往后的路他雖然走的磕磕絆絆,卻一聲不吭,從不叫一聲苦,不喊一句累。
甚至幾次都是陳言看不下去了,主動提出休息,讓他停下來喘會兒氣。
“你這個身體……”陳言嘆息。
“你不是元氣給我推導入筋脈檢查過了么?弱是先天不足,我筋脈郁結了好幾處,氣血也帶入了濁氣,先天命格駁雜——就我這個身體,長大了也是個病秧子,活不長的。”
沈十七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仿佛說的不是自己,而是旁人。
“其實……”陳言遲疑了一下,緩緩道:“你這個身體若是好好養養的話……嗯,如果能走修行的路線,能打通天關,入門修士的話……”
“不敢想的。”沈十七語氣很古怪:“我這身體駁雜到了不堪入目,對元氣的親和力怕是凡人之中罕見的低劣,這種體質和天賦想入門成為修士,就算給我喂下一罐子丹藥都不行……
我這個身體太差,丹藥吃多了,身體也承受不住藥力,說不定就自己筋脈爆裂死掉了。”
“你若是愿意的話,我可以做你的看護,你運化藥力的時候,我可以注入元氣,幫你推宮活血——你知道的,你這個體質,吃丹藥來強身,需要有一個修為不低的修士幫你運化藥力才行。”
陳言的語氣帶上了幾分認真。
一個是出于他之前對沈十七的那種熟悉的好感——如同看見了年少時候同樣倔強的自己。
另外一個,是好奇沈十七神秘的背景。
“算了吧,命這個東西,注定的。”沈十七不在意的搖頭:“我認命了,現在對我來說,救院長媽媽是頭等大事,只要她能活,我隨時死掉都無所謂的。”
陳言不是碎嘴的人,也沒有再說什么“你多活些年也可以孝敬她更久”這種勸解人的話。
以沈十七的聰明,不用陳言說,這些道理他不可能不懂。
看了看時間,陳言淡淡一笑,輕輕踢了一下沈十七的腿:“行了,歇息夠了,就繼續走吧!”
中午的時候,兩人走到了一個所在。
一片明顯坍塌后的山坡,原本的植被已經消失,山壁上是一片不規則的坍塌后的巖石層,土壤都已經掉落坍塌。
山腳下,果然是一處水潭——的遺跡。
水潭不見蹤影了,倒是大量的土方堆積在這里,形成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土堆坡子。
上面還有一些腐爛掉的枝葉被掩埋其中。
陳言看了沈十七一眼:“是這個地方了,接下來怎么走?”
沈十七雙手扶著膝蓋喘了會兒氣,良久才抬起頭來,滿頭的汗珠子,小臉上是一種近乎病態的紅。
“道友,你符術的造詣應該不差吧?”
“嗯?”陳言一愣,點頭道:“倒是學過一些符術。”
“那么,六丁六甲指引法,可學過?”
陳言有些尷尬的看了沈十七一眼。
沈十七嘆了口氣。
陳言語氣有些不好意思:“六丁六甲符我學過,但指引術么……我還沒學到。”
其是陳言說謊了。
老太太留下的符術里,有六丁六甲術,但卻沒有什么指引術的記載。
沈十七卻神色并沒有做過多的變化,點頭:“學過六丁六甲術,那就有基礎了,剩下的也不算難辦了。這樣,你拿符紙出來,剪成符人,以六丁六甲術激活……”
陳言隨即取出一疊符紙來,當場就趴在一塊石頭上,拿出狐尾筆和誅殺來,飛速的畫了幾張符,又剪成符人的模樣。
只見一片片巴掌大的符紙剪成的紙人趴在石頭上,上面則是陳言用狐尾筆畫出來的符文。
沈十七盯著陳言的狐尾筆看了兩眼后,點了點頭:“道友,你這支筆,倒是不俗。”
陳言沒接話,用心畫完,一共弄出了八枚符紙人,聽見沈十七說了一句“好了,夠用了”,才停下了制作。
隨后陳言收起自己的家伙事兒,退后兩步,手指捏訣,口中念念有詞后,一團元氣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