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地下密室。
楚浩道:“陳先生,你要留下來……想拜托你,多幫忙照顧葉嫵。”
陳觀:“你不說,我也會這么做的。”
“多謝!”
對于葉嫵之前那奇怪的情緒,楚浩心道:“如果,我不是她孩子的轉世,那葉嫵的舉動,是想挑撥離間我和媽媽!”
鎮魔司沒有一個是簡單的,特別是歷代總長。
葉嫵或許是想在他內心埋下一枚種子,等待發芽。
“她說的話,也不能全信。”楚浩心道。
陳觀領著楚浩穿過九曲回廊。
推開第三進院子的東廂房,撲面而來的不是霉味,而是濃郁的檀香。
數十人端坐在蒲團上,脊背挺得筆直,嘴唇開合間吐出機械的誦經聲,仿佛被抽走靈魂的木偶。
楚浩一眼就看到了神機子。
他眼神空洞,指間反復摩挲著一串佛珠,念誦《往生咒》的語調平板如機器人。
“他們被老宅的‘古圣言靈’侵蝕了。”陳觀壓低聲音。
“這些經文會錨定人的精神,讓人在重復誦讀中逐漸忘記自我。”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角落閉目養神的李立秋身上,“那位剛進來不久,還來得及。”
楚浩吃驚。
他見過李立秋在上界的威嚴,舉手投足間菌絲翻涌,天刑級的威壓能讓下界山河震顫。
可此刻卻像個普通人,眉頭微蹙。
“暗滅鎖鏈。”楚浩默念。
漆黑的鎖鏈如活物般從袖口鉆出,纏上神機子、斬塵人,最后輕輕卷住李立秋的手腕。
當鎖鏈觸及李立秋皮膚的瞬間,這位天刑級修士猛然一抖,卻在接觸到楚浩眼神后,竟順從地任他牽引。
一行人魚貫走出老宅時,夕陽正將飛檐的影子拉得極長,像是老宅伸出的挽留之手。
紀峰守在門口,看到楚浩帶人出來,神色激動。
“他們被言靈圣咒困住了,需七日方能清醒。”
楚浩目光落在李立秋掌心,逐漸淡去的圣文烙印上。
那些紋路像被水沖淡的墨痕,卻在他心底留下深深的刻痕……天刑級修士的皮膚都能被灼傷,老宅的“古圣力量”究竟恐怖到何種地步?
兩日后,
楚浩坐在一處湖面,閉目養神。
他轉頭望去。
李立秋周身爆發出萬千菌絲,黑色絲線在空中凝結成猙獰的鬼臉。
他醒了。
“古圣……。”李立秋猛然睜眼,瞳孔里還殘留著金色咒印的倒影。
他抓著楚浩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你看到了嗎?那尊金色身影……祂站在血河之上,每誦一句經,就有萬千詭異化作光點。”
楚浩感到手腕生疼,卻沒有掙脫。
這位在上界翻手為云的峰主,此刻眼神里竟帶著恐懼和敬畏,像是稚童見了天劫雷霆。
“師傅,春燕師姐她在某處等待蘇醒。”
失態的李立秋回過神來,徹底松了口氣。
他忽然劇烈咳嗽,咳出的痰里竟混著幾絲金色,心道:“天刑級又如何?在古圣面前,不過是螻蟻叩首。”
他忽然轉身,抓住楚浩的肩膀,目光灼灼。
“聽好,從今日起,你我從未踏入過青禾老宅……關于老宅里的一切,哪怕是對至親之人,也不可吐露半字。”
他頓了頓,語氣稍緩,“為師想等女兒回來,不想死在‘祂們’的注視之下。”
楚浩望著李立秋顫抖的指尖。
這位在上界翻云覆雨的天刑級,此刻不過是個害怕失去女兒的父親。
那些不可一世的咒力、權柄,在超越理解的古圣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紙糊的燈籠。
“三日后,隨為師回上界。”
李立秋轉身走向暮色。
“為師會用腐林峰所有資源為你鋪路。不為別的,只望你將來……”他沒有說完,背影卻透出幾分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