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院中的客舍之內,莊霖在這一刻直接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抓起掛在床榻前木架上的外衣就披上。
右手穿過大袖的同時向書箱處展開,那木劍就嗖的一下飛到了莊霖手中。
一個呼吸的時間,莊霖已經穿好衣物,隨后立刻開門出去,輕輕一躍之下身形電射而出,還在空中就似與月光相融,在若隱若現之間消失
這些動作只是莊霖在情急之下的下意識反應。
不過今夜星月明亮,星辰月華在莊霖此刻感知中好似綿綿之水,明明是要去氣機感應之所,卻又好似無思無想,下意識揮袖朝后一甩。
這一刻,莊霖整個人好似融入這綿綿之水中,等他再回神卻發現自己短時間已經跨越數百丈之遙——
武陵縣衙門口處,那墨色長袍之人明顯是被妖尸心口劍傷處的寒意驚到了。
尋常武功高深且用劍出神入化之輩,殺了這大馬猴自然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武功再高,劍中鋒芒也就在當時一劍了,不可能在尸體上留下這么濃郁的劍氣,并且內斂其中凝而不散,若不是伸手抹了一下都差點沒察覺出來。
所以殺了它的根本不是官府告示上的儒生劍客!
或者說,根本不是凡人!
在想通這一點的這一刻,墨色長袍之人心中忽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難道那人是故意留下了劍氣?
也是這一刻,在縣衙門外不遠處,莊霖還沒有從感悟狀態脫離,身形已經似是隨著流水落在了這里,眼睛順著感應往妖尸那一瞥,就見到一個身穿墨色長袍且狀若中年之人站在那。
妖魔?
亦或是修士?
莊霖雙目之中隱有太極陰陽微轉,看清了那人周身之氣,更能感受到其中那股身中靈力外散與外界靈氣交匯的氣息。
不確定是不是有自己無法識破的變化,但就以此刻看來,雖然透著一股淡淡的污濁感,卻也沒有那種很明顯的非人氣味,氣息也還是人氣,那么應該是人而非妖?
如果是人,且一切氣數就是我所見的樣子,那么此人應該還沒有鑄就道基?
以自身類比,別的不好說,但莊霖知道若是鑄就道基仙爐顯化,那么身中靈力便會漸漸轉化為真正意義上的仙道法力。
雖然靈力和法力就效用而言,混淆著叫也沒問題,甚至在定義上,能達到施法效果的力量都可以叫法力。
但深究各種“法力”的本質還是有極大區別的,真正的仙道法力孕生而出,如果還有些許散溢情況,在氣數上顯現便是仙道意義上的仙靈之氣。
而眼前的人沒有,而且顯然也絕對不是真正達到了返璞歸真的程度。
那他道行還不如我咯?
莊霖心念轉動不過短短一瞬,但他的目光似乎也被身穿墨色長袍之人察覺到了。
對于墨衫之人來說,就是心頭才剛剛升起不妙的感覺,忽然就感受到了注視,這種感覺就像是才開了一扇門,忽然門后有人跳出來“哇”了一聲。
墨衫之人心頭悚然一驚,隨后立刻轉身看向原本的身后,卻見一個模糊的身影沐浴在星月光輝之下。
并且那人只是站在那里,竟然有一種與月華星輝相融的感覺,這種感覺若是過度關注星月之光,就會給人一種來人也若隱若現的錯覺。
墨衫之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先看清了那柄暗紅色的劍,繼而順著劍向上,終于看清了來人,乃是一個身穿灰白衣袍的儒生。
來人周身上下幾乎毫無氣息,不,應該說他此刻的氣息與星月光輝幾乎相融一處。
這是一種很神奇但又很恐怖的感覺!
神奇是因為沒見過這種情況,也知道這絕對是修為到達一定境界,亦或是修煉了某種特殊秘法才有的狀態。
恐怖是因為墨衫之人知道來人多半就是斬殺了大馬猴之人。
此人設計等的就是我!
而且此人修為必然高我不止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