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大俠,快快入座!”
這種體驗四人可從來沒有過,應了一聲之后紛紛坐到了靠近莊霖的左邊,而另一邊就是少年郎和李炎銘等人。
莊霖從頭到尾沒有多說什么話,只是將一切看在眼中。
這個少年郎處事從容且滴水不漏,搞不好是大世家嫡系子弟啊,反正絕不可能士族子弟都這么出色。
“方才聽莊先生說,是在游歷之中遇見幾位大俠的,更聽聞幾位還是除暴安良的義士,小子年少卻也敬佩,敬諸位一杯!”
殷曠之舉杯直接向四人敬酒,而才落座的四人桌上,酒盞已經被侍女倒滿
陸景等人哪敢怠慢,紛紛舉杯,又陪著那少年郎一起將熱酒一飲而盡,身心都似乎暖了起來。
莊霖在一邊看著,嘴角微微揚起。
真是好手段啊
明明只是短短時間,可不知不覺中,這個少年郎已經將陸景等四人的心態拿捏,從剛剛在船下的略微不滿,到現在甚至有點受寵若驚的意味了。
若我還是當初那個社畜,若我沒有經歷這么許多,若我也生在這個時代,那么他和我只怕是云泥之別吧!
當然,莊霖并未感受到惡意,也不以惡意揣測人,真要說的話,也算是見識到了什么叫禮賢下士了。
有殷曠之在,圍爐案前的氛圍就不可能差,更是帶起話題聊著幾人除暴安良事跡。
除妖的事情四人都下意識有所保留,沒有說出來,但以前的事情倒是樂意講。
再加上還算豐盛的酒菜正好滿足四人早就寡淡的嘴,聊天吃酒倒也歡快。
陸景本是武陵捕快,楊天磊等人在家鄉也多有義舉。
當然,這些幾人自認的光輝事跡,或許在滿口稱贊的少年郎心中,其實并不算什么。
莊霖只是在一邊喝點酒,吃點菜,時不時應付式地聊上兩句,他的身世也只是以游歷山野之儒生搪塞,別的也不多說。
莊霖當然也有關心的事,但現在并不合適問。
“對了,聽幾位大俠的身世,似乎原本并無多少交集,可如今卻如此親密,而且方才上船之時,也不知是不是在下聽錯了,好像幾位稱呼莊先生為夫子?”
少年郎從莊霖本人那得不到想要的訊息,繞了一大圈,從另外四人入手。
莊霖看破不說破,但之前侃侃而談的四人卻也一下子安靜下來,下意識看向前者。
少年郎微微皺眉,身邊的李炎銘則已經脊背發燙,忍不住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從剛才開始到現在,如果說少年郎注意力是在幾位賓客之間來回游走,體現出面面俱到的話,那么李炎銘的注意力幾乎就完全在莊霖一人身上。
少公子到底還是太年少了,自以為能夠摸清所有人的心態,可這一套在那高人身上顯然不起作用。
恭維也好,旁敲側擊也罷,這位青年儒生模樣的高人,從頭到尾的神態都沒有什么變化,偶爾的眼神甚至有幾分戲謔之感。
這絕不是一個年輕人能有的心態,也絕非是這個年齡段儒生能有的眼神!
那等武功,這等泰然自若的隨意,此等眼神看穿人心的眼神以及玉面青絲的樣貌。
一個有些令人難以置信的猜測,已經悄悄出現在李炎銘心中。
而少公子的這點手段,在早已看穿世事的先輩高人眼中,亦不過孩童嬉鬧罷了。
“少公子”
感受到衣角的力道,瞥了一眼李炎銘,殷曠之忽然看到了對方的緊張之色,也是心頭微微一跳,趕忙帶著歉意對客人方向道。
“想來是小子我唐突了,既然不便多言,那就算了.”
莊霖似是根本不在意這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坐正身體看著殷曠之。
這眼神很平靜,卻讓少年郎略微有種不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