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明,柳氏最先從睡夢中醒來,雖然昨夜靠在床上睡覺,衣服未脫被子未蓋,但似乎并無不適,也沒有著涼。
柳氏睜開眼睛,陽光已經從木板窗戶的縫隙照射進來,屋內也已經有了一定光線。
但此刻婦人只是坐在床上愣愣出神,昨夜夢中的一切此時已然記憶猶新,這是太過思念了么
“娘”
大女兒醒了過來,伸手抓住了婦人的胳膊。
比起昨天的絕望,今天的婦人明顯狀態好了不少,臉上露出幾分慈笑,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臉。
“娘,我昨晚夢到爹爹了.”
婦人心頭一跳,之后另外兩個孩子也醒了過來,同樣說了昨晚的夢境
外屋的五人自然是早已經醒了,甚至在婦人聽來外頭還有些熱鬧。
“娘”“娘,外頭好吵啊,我昨天好像夢到爹了”
另外兩個更小的孩子也醒了,果然也夢到了亡父,這讓婦人心中激動幾分,又有些酸澀,不過這一切又被外頭的動靜所吸引。
不一會,當婦人和幾個孩子從屋中出來,才發現自己家門外不遠處,村中人很多都過來了。
即便被許多人圍著,但婦人依舊能依稀看出莊霖等人較為挺拔的身影。
——
這會莊霖和陸景等人周圍至少圍了三四十人,村中老少皆有,還有一些也過來瞧熱鬧。
一個杵著拐杖的老者算是在村里說得上話,在一邊問東問西。
“不是聽說王柳氏娘家早就沒人了么這位先生可否是弄錯了?”
老者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也帶著幾分惶恐感,這儒生面目俊朗身形挺拔,在村人眼中就是玉面郎君氣度斐然,這樣的人都是大人物啊!
而且儒生身邊四個隨從也是身形魁梧,就更佐證了這一點。
這樣的人,居然是尋親尋到了王柳氏家中?這讓自詡都高寡婦家一等的村人如何能接受,如何不惶恐?
老人的話也是很多人心中的話,只是敢問的人不多,他一問,外圍聲音也是此起彼伏。
“是啊.”“柳是自己都說家里死絕了”
“那年她嫁進來,還是我幫著抬轎的.”“怎么會有這樣的親戚啊”
“就是啊”
聽著這些聲音,莊霖渾不在意,面露笑容對著人群拱手一禮,清朗的聲音從口中傳出,頓時壓過一切議論。
“諸位有所不知,阿姐先我出生,當時家中有變離開故土,族人分了多路避禍,阿姐由家仆抱著走了另一條路,卻從此了無音訊,直到前一陣子才查到那家仆跟腳,然皆已亡故,卻也從藏匿遺書中知曉阿姐尚在人世.”
說著莊霖面露感慨之色,話音一頓才繼續。
“當我得知此事,便親自星夜趕路來尋,終于是在昨夜找到了這里,唉!血緣相依無需多言,姐弟相逢自有感應,可憐我與姐夫素未謀面,才到此地竟聞噩耗,令人嘆惋”
說著莊霖作出抹眼狀后又看向附近眾人。
“因昨夜天色已晚,阿姐又言此地風俗迥異,遂未曾叨擾各位,今日是向諸位告知此事,也多謝諸位對阿姐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