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沼澤邊的這一只大鱷燒得差不多了,莊霖又低頭自己瞧了幾眼,但并沒有看到什么特別之處。
鱷魚被人們稱為“鼉龍”、“土龍”或“豬婆龍”,而莊霖剛尋到這妖物的時候也發覺其身上的妖氣,明顯不同于前面的幾只,或者說蘊含一絲特殊的氣息。
莊霖沒感受過龍氣,但他覺得這一縷藏在普通妖氣中的氣息,或許接近所謂的龍氣。
但現在看來,這大鱷雖然是羊梓昂第一個控制的妖物,但死后火化也并無什么特殊之處。
控妖珠一共五顆,所控制的妖物中也只有那條大蛇煉化了橫骨。
不過莊霖細一想也覺得符合邏輯,畢竟羊梓昂自己的水平也就這么點,怎么可能輕易培育出很厲害的妖物呢。
沼澤邊風一吹,地上的妖尸灰燼就隨著風揚向泥潭,而一邊的樹上枝頭,莊霖也已經消失不見。
——
這一天上午,后溝村中,柳氏一家四口這幾天的日子過得自然是不錯,不說別的,就是頓頓能吃飽對他們來說也是過年都沒有的日子。
百姓日子是苦,可只要不是大災之年,尋常百姓日子也還過得下去。
但王家之前的情況是基本被王氏的病掏空了,讓柳氏能撐下去的就是丈夫病愈日子變好的期望,丈夫一死,家中既無了田又無了糧,家中任何一點值錢的東西也都抵了債務,真就活不下去了。
但一切都在有人來后溝村尋親之后起了變化,柳氏的真實身份也被揭曉了,原來是大戶人家落難的小姐。
時代給每一個人下了一個深深的烙印,自打柳氏這一重身份被“揭開”,村人對她是敬畏有加。
不過柳氏卻謹記莊霖的話,沒有放高任何姿態,反倒用莊霖等人留下的有限錢財,一一向之前接濟過他們家的人道謝。
真正稱得上幫助過王柳氏一家的人其實不多。
柳氏一天走上一家,凡是幫過他們的,都親自帶著孩子去道謝,而刁難過他們的,她也并未有任何表示。
這回算是最后一家,也是真正幫過大忙的一家。
這一家在村尾,距離王柳氏家里有些遠,但同樣姓王,柳氏親自帶著二十枚大錢和一些小錢,更是咬牙在荷包里放上了兩粒碎銀,外加一塊臘肉和一小袋粟米。
這些東西別說是尋常送禮,在附近村中,再添點花哨的東西,便是提親去都勉強夠了。
尤其是這些銅錢,對于城里有錢人而言可能不算什么,但對于很多時候以物易物的鄉里人,這些錢能買到很多平常換不到的硬通貨,比如鹽巴!
銀子則更是貴重,尋常百姓都是打首飾傳家才舍得用。
當然此刻外人還不知道柳氏帶了多少錢,但前頭謝過的,多少都會給幾個大錢,也算是不少了。
一家四口人還沒到,早知道他們要來的那戶人家就已經迎了出來。
“唉,柳娘子,你這又是何必呢,老頭子我也沒幫你們什么啊!”
為首的老頭放下拐杖前來,柳氏則先一步行禮,老頭又趕忙上前攙扶。
“使不得使不得!”
“太叔公,雖說我家是外來戶,但因為也姓王,您老平日里對我們是最照顧的,夫君亡故,若非您和幾位兄長幫忙,我們孤兒寡母就是幫他入土為安都是問題,可那日卻只能讓你們喝了幾口涼水些許謝禮,還請您萬要收下”
“唉,你們也是苦命啊,不過現在好了.”
老人也是感慨,當日他也是力排眾議才和幾個兒子去幫忙的,否則村里人都說那人害病而亡,生怕被染了病氣,就連柳氏也被認為是病婦,尸骸更無人處理
柳氏眼中泛起淚水,將手中一個小荷包遞給老人,后者本想推辭,一邊的大兒媳已經直接接了過來,入手沉甸甸的感覺讓人欣喜。
“哎呀,柳妹子實在太客氣了,爹,您也是的,怎么不請她進家里面喝杯熱水啊!”
“噢噢,是是是,柳娘子,快請!”
“祖叔公,這是臘肉!”“這是粟米!”
兩個大一點的孩子分別送上帶來的東西,邊上的大人也紛紛接過。
那取了荷包的大兒媳,早已經偷偷撇過荷包里面的東西,這會臉上笑得開了花一樣,更是抱起最小的孩子在臉上親一口。
“唉,真乖啊,這村姓王的也是有幾戶的,但論心好的呀,就咱爹呢,柳妹子也是個懂恩的,有些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