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之中,邵寄靈忽然抬頭看向身邊為首的兩人。
“你們!你們之前真的不知道么?但此刻卻能寫得這么多,辦案之效真是大有進展啊!”
聽出太守話語中的譏諷和不滿,兩人趕忙誠惶誠恐地躬身行禮。
“郡守大人,小的不是不知,而是沒想到如此嚴重啊!”
“是啊大人,而且小的們雖然也清楚一二,更清楚其中牽扯甚深,莫說是我等身份卑微的小吏,縱然.”
那人話到這里忽然頓住,邵寄靈將文書拍在桌案上。
“縱然什么?”
兩人小心對視一眼,剛剛說話的人抬頭看一看邵寄靈,隨后硬著頭皮繼續道。
“縱然是郡守大人您,也怕是會左右為難,此事實在不是一樁小事,莫說是動一動了,就是公之于眾怕是也會招來大禍啊大人!小的們忠心耿耿,豈能陷大人于危境啊!”
邵寄靈深吸一口氣,終于也冷靜下來幾分,他也知道手下人說的是對的,甚至知道這文書上寫出來的也肯定不全,畢竟手下人知道的也未必就是全貌。
一個萬丈佛光寺,牽扯到的勛貴士族實在太多,也太過糜爛,邵寄靈自認不算頑固派,卻也看得心驚。
良久,邵寄靈暫且平復心情,又問了一句。
“不必惶恐,我也知你們難處.對了,查出是誰襲擊了佛光寺了嗎?”
兩名親信直起身子,其中一人想了下道。
“并無什么可信線索,聽襄陽城內外百姓傳言,實在是并無什么寇匪幫派,最多的說法好像只是一個記不清樣貌的儒生最后進入了寺院!”
“儒生,只一人?那寺中大佛佛像又是為何會在那呢?難道他真的是神仙么?”
“市井之間確實有許多此種傳聞,還有人說是佛陀看不慣佛門圣地的污穢,遂怒而清理門戶,畢竟那兩尊佛像非人力可動也.”
聽聞后半句話,邵寄靈冷笑一聲不置可否,隨后揮退了所有親信下屬。
獨自在桌案前思考良久,邵寄靈還是開始提筆寫文,他打算直接書呈兩人,分別是荊州刺史王忱,和南蠻校尉殷覬,此二者都是荊州實權人物,更能上達天聽。
邵寄靈向來自視清高,以古之文人風骨自居,表面上他也不過上任襄陽兩年,似乎被當成一個傻瓜瞞了這么久,但他可不是真的傻瓜。
邵寄靈還是清楚如今士族權貴之間的游戲貓膩,知道當今社會的風氣如何的。
佛光寺的事情邵寄靈確實不了解全貌,但若說完全不知情那就扯淡了,剛才的怒氣只能說五分真五分假。
佛光寺背地里的勾當確實也有夠夸張的,但是士族權貴之中的勾當也未必干凈到哪里去呢?
或許很多人還因為佛光寺僧人都死光了而松口氣吧?
若說邵寄靈咽不下這口氣倒也不至于,不過這確實也是個很好的把柄,既可以管教一下當地士族,也是自己仕途上升的一個不錯的階梯。
只是在想到市井傳聞的時候,邵寄靈也微微停頓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