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先生您,就是那遁去的一!”
好高的贊譽,好大的壓力,莊霖笑了,可如今似乎只有自己能頂上。
“不只是我,隱仙谷都是,包括道友你,如今也是那遁去之一!”
執傘人也露出幾分笑容,今天這一天他笑的次數,甚至可能過去幾百年加起來都沒那么多。
端起茶盞又嗅了嗅茶香,執傘人已經開始期待自己能真正喝到茶水的時候了,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產生過類似這種悠閑的感覺了。
或許形勢依舊嚴峻,但是儒仙當面,似乎只要他頂在前面,執傘人就覺得沒什么壓抑感。
只是這會,聞著茶香,執傘人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忍不住抬頭看向莊霖問了出來。
“不知先生為等今朝,已經駐世多少年了?”
之前提及破妄計劃,有提到過劉宏宇癔癥言仙道師尊在等他,不知為何這會執傘人也有些在意起來。
這問題還真又把莊霖給問到了,他似乎是在認真思考,又似乎有幾分無奈,最終還是勉強笑著搖了搖頭,聲音輕微道:
“記不清了.”
罪過罪過,唯獨這一點,就當是一筆糊涂賬,讓它過去吧!
執傘人微微愣了一下,手中杯盞內的茶水也不小心灑出來一些,不過他當然不會覺得被燙到,只是表面的平靜不代表內心不起波瀾。
此刻執傘人的心神也因為莊霖這句聲音輕微的回應,而被深深震撼。
這是一種簡單到不能再簡單,平靜到不能再平靜的回答,卻似乎透著難以被察覺卻貫穿時空的孤寂感。
記不清了這對于儒仙來說可能么?
輕飄飄一句話之上,似乎有泰山之力,或者說,似乎是天傾地覆!
承天地之重也!
相比起來,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執傘人感慨萬千,放下茶盞,只是起身又對著莊霖躬身行了一禮,看著莊霖微微皺眉又若有所思。
“既已承諾為先生門中護法,雖不能為先生分擔日月之重,但必傾盡自身之力,縱是燃盡不過毫光,也不失為燦爛!”
這句話落下又有幾分特殊的感覺,似乎不只是尋常交談,更像是以心起誓。
對方如此鄭重,使得莊霖也嚴肅幾分,他也放下茶盞回了一禮。
“道心盟誓,不負此志!”
兩人沉默片刻,卻在此時有谷中居民經過,看到學堂前的燈火朝著這邊喊一聲。
“子安先生回來了?可是有客在?先生今晚當是還沒開火吧?要不去我家吃飯?”
莊霖笑了笑看向學塾入口處,回絕了那一份好意,而來的這人不是第一個,在這之前也已經有過兩人了。
——
劉宏宇并未立刻帶著夕渺回來,不是后者不著急,而是他去的時候并沒有在小圣山找到她。
所以劉宏宇在小圣山等了一夜。
天明時分,小圣山仙狐洞前,盤腿而坐的劉宏宇緩緩睜開眼睛,而隨著他睜眼,四周圍繞在他身邊的霧氣也迅速散去,身上些許露水也蒸騰而出,有種仙氣縹緲的感覺。
劉宏宇站了起來,他的損耗已經恢復圓滿,但是心情卻略微有些焦急,回頭看看被藤蔓纏繞的仙狐洞,忍不住眉頭緊鎖。
“夕渺前輩去哪了該去何處尋她?”
正在這時,劉宏宇忽然心中一動,抬頭看向山脊一邊,卻見那邊似乎也同時有人發現了他,是個看起來黝黑的大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