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樓豢養的打手雖然也練武,但在真正的高手眼中不過土雞瓦狗。
“那就說吧!”
殷曠之一句話,衙役手上的力道就松了,那打手這才如臨大赦地連連開口。
“之前是問了,這小子根本就是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來戶,說過的一些地方聽都沒聽過,打昏了還說胡話,說要報什么警,口音也少聞”
打手一連說了一大堆,殷曠之只是聽著沒有發表意見,地上的沈青幽更是說不出什么話。
家世不明,籍貫不明,來路不明,只知道“沈青幽”這么一個名字,卻連表字都沒有,縱然不是妖僧也確實十分可疑。
良久之后,殷曠之先打發花樓的人離去了,留著他們也問不出什么來,偏堂就只剩下殷曠之和衙役,以及地上的沈青幽。
殷曠之蹲下來看著慘兮兮的人,神色依舊平靜。
衙役端來水盆,用布巾沾著水,把沈青幽臉上的血污擦干凈,也把他的手心手背都擦干凈。
在看到沈青幽的面貌之后,殷曠之因為不得不贊嘆一句。
“確實聽說萬丈佛光寺原本寺內有許多俊和尚和俏尼姑,看似為人祈福,實則淫靡不堪,如今看來果然如此,你都自身難保了卻還壓不下淫欲,還要去花樓買春”
“嗬我.嗬,大人我是被.冤枉他,他們騙,騙你”
殷曠之笑了。
“他們所說也算是實話,至少是他們自己認為的實話,我或許不知全貌,卻也略知人心,以你的容貌,若非真的怕了,花樓豈會送你來見官?”
“呵呵呵呵.如今好男風者不在少數,他們能把你打成這樣,自然也能控制你,所以,在他們眼中你定是妖僧無疑了!”
殷曠之話音一頓,這才看著沈青幽道。
“說吧,你知道什么,有關佛光寺的一切,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將功折罪之下,也不是沒有活命的可能!再不濟,我至少能給你一個全尸,讓人將你入土為安。”
沈青幽瞳孔散大急促喘息著,根本不知道怎么替自己辯解,也根本無法冷靜下來,此刻有的只有恐懼和絕望
關鍵是沈青幽真的什么都說不出來啊,什么佛光寺什么案件
殷曠之皺起眉頭,這都不說么?
聽之前花樓中人的描述,此人也不是什么硬骨頭,而且此刻感官上來說,其人恐懼也已經到了極點
“大人,他尿了.”
一個衙役忽然這么說,殷曠之看了地上人一眼,皺著眉站了起來并遠離兩步。
這會沈青幽恐懼、羞憤、絕望,身體抖得和篩糠一樣,他感覺自己死期已到了,眼淚也和失禁一樣流出來
明明那時候心中已經好似知曉要認真對待,為何還要與那人擊掌為誓,我為什么要逞能,為什么不給家里打電話,為什么.為什么還要進那種地方
“行了,先把他帶下去收監,嗯,找個大夫給他治一治,別輕易讓他死了!”
“是!”
幾個衙役應了一聲,雖然看向地上失禁的人滿眼嫌棄,但既然收到的命令還是得去做,只能用幾根棍子架起嫌犯帶離。
不過在幾人離開之后,殷曠之又對著剩下的一個衙役低語幾句,要求他們將沈青幽關押在那幾個確定了的妖僧附近,看看那幾人的反應,衙役領命之后點頭追著前人而去。
等該走的人都走了,偏堂中的殷曠之把玩著手中的頭套,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這人就算不是妖僧也絕非常人,常人縱然有面容俊朗之輩,也難以養得如此白皙,更何況其人雙手細嫩,除了粗大一些,簡直如同十指不沾陽春水水的富貴小姐,更不可能是尋常人家的。
“姓沈.難道是吳興沈氏?那豈能不自報家門?”
不過就算真的是所謂妖僧,其實這種長相俊美的,多半也不是什么核心,是用來取悅達官貴人的,也算是可憐人吧,只是這一個或許已經陷得頗深。
殷曠之嘆息一聲,又看向手中頭套,這玩意倒是個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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