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霖轉動一下手中的毛筆,又在書冊上寫下幾筆,瞥一眼身邊的道人。
此刻的道人雖然披頭散發的,但頭上的一頂小冠似乎一直不掉,別著一根樹枝一樣的簪子,看著雖然邋遢卻實際上并不顯得多老,也就是個中年模樣,若是仔細收拾一下可能還會更年輕。
“行了道長,就沖你剛剛極有目的性的幾下,你就和什么身子骨弱沒什么干系,你也知我乃習武之人,自然不可能看不出你的身手!”
呃,這么說倒也對啊!
地上的邋遢道人仔細一想,確實有道理,尋常文弱書生也就罷了,眼前之人身手如此了得,若是看不出來反而不對勁。
“有趣有趣,你這書生是我這陣子見過的最有趣的人了!”
道人也不在地上撒潑了,直接就這么站了起來,臉上露出笑容,除了身上還在滴水,一點看不出是剛剛從相對湍急的河中死里逃生的人。
莊霖這會直接轉身往中山城方向走,似乎并不想理會這個邋遢道人,不過眼角余光一瞥,就見到對方微微一愣之后追了上來。
“你想學什么?”
莊霖腳下的步子一點沒停,反而走得快了幾分。
老道則在身邊一直跟著,一邊仔細打量莊霖,一邊則不停說著話。
“書生,你根骨不凡,身邊氣清少濁,將來定會出人頭地,但也容易遭受小人惦記,我可以教你趨吉避兇!”
“不必,我自為吉,我亦為兇,好人見我則吉,壞人見我則兇,用不著你教我趨吉,我也用不著避兇!”
嚯,好大口氣!不過我喜歡!
道人聽得眉開眼笑,甩了甩頭上的水珠,點頭道。
“你自負武功,有這想法不錯,但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再者,你讀書人不就是想要施展抱負嗎,家世身份不夠,學識來湊,我還可以教你學儒講文,通曉經意!”
莊霖笑了。
“我是儒生,你是道人,學儒講文向來是我教人,還沒有人教我,經史書文無我不曉,也不用你教我!”
這里莊霖就明顯有些在吹牛了,但又算不上完全吹牛,畢竟像這類相對普通的書,他有的是辦法尋來看,況且本來就是需要以神秘高人身份與真一道接觸,自然不需要謙虛,要的就是“比你懂”!
老道也是聽得呆了一下。
“你這等海口也能夸得出來?有學問不代表什么都懂,讀史使人明智,你說你通曉經史,卻還能說出這等話,是為不智,你縱然通曉史書,可天有不測風云,你又能看得穿未來么?”
莊霖腳步微微一頓,帶著幾分笑意打量了一下道人。
“怎么,道長能看得穿未來?”
“哈哈哈哈哈和我學卜算之法,上知天下知地,自然能預見未來種種,不會有機遇而抓不住!”
莊霖繼續向前走去,連回應都沒有一句。
“你不想知道天下大勢?你不想一展宏圖之志?”
老道頓時又追了過來,嘴上這么問,心中卻是喜悅,或許此人看穿世事,有逍遙世外之念,那可正好啊!
不過莊霖接下來的話差點讓老道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無需你教我天下大勢,我前知千年,后知千年!”
前知千年容易,讀史便可,后知千年可把老道給聽麻了,他娘的就算是精通卜算,能推衍天機的修行高人,都沒你這么能吹的!
“書生,牛吹得太大,就有些不切實際了,如你這么說,當年的諸葛孔明也不見得有你本事大了!”
“那是自然!”
莊霖直接應了,聽得邋遢道人眼睛都瞪大了,而前者身上氣息清朗,就說明他真是這么想的!
“好小子,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