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曠之那邊北上的襄陽新軍自然還不知道洛陽解圍的事情,但也已經和翟魏的軍隊交鋒過了。
只不過翟魏的軍隊并不想與晉朝的大股軍隊正面硬拼,更多的是劫掠之后逃走,也讓襄陽的新軍能有積累經驗的機會。
即便如此,戰場的慘烈還是讓這些新兵蛋子感到觸目驚心。
幾萬襄陽新軍在和翟魏碰過幾次之后折損不可謂不嚴重,如果不是那幾股翟魏騎兵人數少,不想久留,再多幾倍人馬怕是能把襄陽新軍徹底擊垮。
即便是最多只撞上幾千人的部隊,襄陽新軍幾次下來也傷亡不少,更留下數千人在一些途徑的郡縣養傷,軍中士氣也十分低迷。
不過洛陽之戰勝利的消息還是傳到了翟遼耳中,其所統領的翟魏軍立刻就萌生退意。
襄陽新軍到達許昌城附近的時候,許昌之圍就自然而然解了,新軍也得以在許昌周邊修整一番。
——
許昌城外,某處曾經被舍棄的山村附近,因為敵軍的退走,原本或逃入山中或躲入許昌城內的村民開始陸續返回。
襄陽新軍大營則就在不遠的位置。
沈青幽作為葛大夫的學徒,在這難得帶著從大牢里救出來的法宏一起去附近山上采集草藥,以補充軍中的需求。
天上小雨剛剛停下,兩人從山上下來的時候,身上的背簍幾乎都已經滿了。
因為這段時間一支跟著沈青幽,加之以前在牢里的感情,法宏對前者是無話不談,甚至經常說起曾經萬丈佛光寺風光的時候。
只是沈青幽對法宏的態度卻早已不復當初,只是后者沒有察覺,畢竟前者一直都不怎么喜歡說話,也始終是那種沒有多少變化的表情。
“師兄,等咱徹底脫困了,就再去找個好的廟,那好日子你是沒過多少,聽我的,保管讓你舒舒坦坦嘿嘿嘿嘿”
兩人背著背簍走著,主要是法宏在說,沈青幽則沉默地向前,時不時余光瞥一眼身邊緊緊跟隨的人。
法宏是法號,平日多是被喚作阿宏,頭發也早就續養起來,只是似乎他一直還想當回和尚,卻又不是一心向佛慈悲為懷。
隨著生命危機的解除,本性的漸漸回歸,沈青幽早就察覺到了,這個阿宏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法宏也多次在沈青幽面前說漏過一些事,只是對沈青幽十分信任,又覺得對方絕對不會害他,所以說的時候也十分放松,而對于沈青幽的沉默寡言他也早就習慣了,畢竟一直都這樣的。
兩人說笑著經過山村,這里村民已經回來不少,一戶人家門前,一個少女和母親攙扶著似乎帶著傷的父親正回到家中,旁邊還跟著一個小男孩。
那老父親一瘸一拐,腿上身上都有金瘡,沈青幽見了便主動走過去。
見到陌生人過來,那剛剛回到自家院中的一家人頓時滿臉警惕,不過沈青幽卻先一步說明來意。
“我是隨軍大夫,懂一點醫術,我看這位大伯應該是金瘡之傷,我可以幫忙看看!”
“大夫?那好那好,可是我們沒有錢財啊這.”
“不用錢財!”
“啊?那大夫快請,快請!”
那邊一家人聽到這話,趕忙請沈青幽過去,這種時候也顧不上懷疑對方說的是真是假,何況他們還背著藥簍子,沈青幽更是還掛著一個木箱。
這家男主人確實是金瘡之傷,之前在許昌城內曾經拿起武器幫忙守城,在城墻上差點丟了性命。
沈青幽查看之后見傷口并沒有傷到臟腑,頓覺松口氣,這點傷他能治,只要清創之后縫一下傷口就行了,而且他發覺有時候只要自己格外用心,指尖可能會流出一些特殊的氣息,能幫助到傷病之人。
在為男主人治傷的時候,沈青幽原本是十分專注的,忽然聽到一些動靜很爭吵,還有少女的怒斥和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