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體”貝恩看了一眼后就繼續走了起來,“如果你們被那些雜種蜘蛛抓住的話,就會被做成這種繭,然后被吸干。”
說到這里,貝恩看了一眼臉色已經比死人都蒼白的學徒們一眼,或許是出于對小馬駒的照顧,他難得說了點軟話。
“不會很疼,那些雜種的毒確實厲害,在被吃掉之前你們就已經死了。”
好吧,也許是軟話。
總之在有了馬人的帶領后,接下來的旅途倒更像是在郊游了,充滿了一種安全感,學徒們只需要鼓足力氣繼續向前走就行。
但即使如此,這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畢竟不是什么平坦的地面上,走過坑坑洼洼的土地或小坡,上上下下爬來爬去都是常事,而這就越發耗費體力了。
馬人畢竟有四條腿,而且常年在禁林中奔跑狩獵的生活也讓他們的身體變得非常強壯,很適應這種環境。
以至于到了最后,當這些學徒們你扶著我我攙著你總算走出森林邊緣的最后一棵樹后,幾乎所有人都在一瞬間長長的舒了口氣——有種終于活下來了的感覺。
緊跟著的便是一種從身體內部產生的疲勞感,畢竟現在的時間差不多已經算是后半夜凌晨四點多左右了,雖然學徒們已經按照哈利的提示在白天的時候提前補了一段覺,但對于從未通宵過的他們來說,今天晚上的經歷消耗了太多的精神。
漫長的路途讓許多人的腳上都起了水泡,八眼巨蛛對生命的威脅更是讓人無法忘記,但就算如此,在這一刻,卻沒有任何一名學徒的心中有著后悔這樣的想法。
從走出禁林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目光就已經被對面山坡上那連成一片的火光給吸引住了。
馬人——他們從未見過這么多的馬人,至少有幾十個了,從那個巨大的懸崖裂縫內部再到外面的山坡上到處都是馬人,而那些火光正是一個接著一個的巨大火把,一路從裂隙口延伸到了懸崖的最高處。
只可惜再往上究竟是什么景象以他們此刻所在的位置卻看不到。
墨薩力咕噥著似乎說出了什么話語,不等盧娜回答,他就已經全身崩散成了普通的巖石散落在了地上——這就是走了。
“他說:沒戰斗,沒意思”盧娜小小的翻譯了一下,而其他人則面面相覷著。
沒意思嗎?他們倒覺得今晚過的挺驚險的……差點命都沒了。
“走吧,他們已經在等了”羅南催促道。
外面的馬人已經注意到了從禁林里走出來的一行人,沒有什么呼喊聲,他們只是注視著這些滿身灰塵,臉上也灰撲撲的小馬駒。
從近處到遠處,無數個燃燒得正旺的火盆將這本應該是最黑暗時刻的黎明照的甚至比白天還要明亮。
馬人們正一個接著一個的走了過來,向著懸崖最上方走去,每個學徒都目不轉睛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想要將這副奇異的景象全部記在腦海里——站立在兩旁的馬人們人為的分割出了一條道路,而隨著學徒們向上的步伐,還有馬人從后面跟上了他們,將他們包在中央。
如果放在平時的時候,就這樣被馬人包圍在最中央自然會讓學徒們感到緊張,但是現在不同。
即使對馬人的文化沒有什么更深層次的了解,但他們每個人卻都在心底里產生了一種神秘的感覺——莊嚴,肅穆,就好像在進行某種神圣的儀式,而他們也是這個儀式的一部分。
被感召。
而當他們終于來到了懸崖最高處的時候,學徒們便看到了哈利正穿著那身獸皮薩滿衣裝站在一只蒼老的馬人身邊,看著他們,神情嚴肅。
“……導師,我們到了。”
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盧娜輕聲說道。